高奇嘲笑一聲，大聲說：“不敢，孫老弟獨占鼇頭，這個鼇是不是烏龜？無怪老弟說話不通，試想長了個烏龜腦袋，又能想出甚麼好話？”

不久到了岸上，二人粗頭亂服，公然無人留意。他們跟從人群，擁入一塊高山，四周插滿火把，照得亮如白天。樂之揚東張西望，不見蓮、嵐二女，卻見鹽幫弟子連續趕到，擠滿四周空位，少說也有一千多人。

樂之揚見他氣度不俗，不由猜想：“此人穿戴白衣，莫非是‘白鹽使者’華亭？”

不久船到岸邊，下來一個半百老者，身穿蛟龍袍，頭戴飛魚冠，手持一杆煙管，吞雲吐霧，神情傲岸，到了車船之前，衝著鹽使們略略點頭。

水憐影靠近樂之揚耳邊，悄聲說道：“他是海長老孫正芳，鹽幫三老之一，掌管東南五省……”

開初吵吵嚷嚷，過了一會兒，忽地溫馨下來。樂之揚正覺驚奇，忽聽霹雷巨響，凝目望去，岸邊行來一隻大船，船高一丈，兩側均有車輪，竟然陸地行舟，由十多匹駿馬拖拽而前。

樂之揚大感頭痛，但是水憐影情意已決，需求同業。兩人沿江走了一程，到了天亮，樂之揚賣了馬匹，換了一艘帶篷的漁船。水憐影大為奇特，樂之揚笑道：“鹽幫耳目浩繁，騎馬過分招搖，躲在船艙內裡，倒能夠埋冇行跡。”

水憐影聽得莫名其妙，怔忡半晌，才笑道：“前人鑄劍為犁，你化劍為笛，很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天下的兵器全都化為樂器，倒也是一件大大的美事。”

樂之揚也劃槳向前，被人問到，詐稱應天稟堂，鹽幫弟子不疑有詐，甚或與他並船而行。

水憐影走到他的身邊，望著滿江星月、兩岸長林，忽地歎一口氣，輕聲說道：“比起十八年前，這兒變了好多。”

水榭一戰，全憑靈感，現在印證《妙樂靈飛經》的經文，竟是絲絲入扣，到處合於文中精義。比如經文寫道：“萬物為我之節，野馬入我之吹……流水無弦，聽者故意，故意之人聽無弦之水，漫如流水，自有天籟，偶然之人聽有弦之琴，縱如伯牙活著，也是對牛彈之……以我之心為心，六合可為我用，借雷霆為鼓，聚風水為弦，以地肺為管吹，變山嶽為鐘磬……”

“水女人……”樂之揚還冇說完，水憐影搶先說：“鹽幫集會，妙手浩繁，你有幾成掌控救出她們？”樂之揚呆了呆，苦笑道：“一成也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