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微一晃身子,翩翩向後掠出,含山的匕首隻在她身前弄影,可又始終挽不著她的身子。含山心中煩躁,左手使匕,右手長鞭縱橫,狀如瘋魔。朱微不慌不忙,手中長劍左一挑、右一攔,老是對準長鞭虧弱之處。含山唯恐鞭子再斷,鞭子一發便收,不敢當真抽落。
朱微目有喜色,沉聲說:“含山,你一意孤行,就不怕父皇大怒麼?”
樂之揚笑嘻嘻說道:“我是狗羽士,你就是豬公主。”含山一愣,驀地聽出他一語雙關,頓時目光森寒,厲聲說:“好哇,你這話大逆不道,我要砍掉你的狗頭。”
“不可。”含山怒道,“這小子一再衝犯我,我非閹了他不成。”
朱微本性馴良,不喜與人辯論,聽了這話,麵紅耳赤,不知如何反擊。樂之揚大為不忿,揚聲說:“她是小賤人,你就是小蕩貨。”
見他驚駭,少女更加稱心,笑道:“如何?驚駭了?哼,你敢用那招、那招‘竹筍子炒肉’,這就是你的了局。”
這一劍料敵在先、舉重若輕,樂之揚一邊瞥見,禁不住叫了一聲“好”,心想當年戲園當中,朱微就能與張天意有攻有守,現在一過兩年,劍法清楚又有精進,當年隻見其快,現在更見奇妙。
少女一聽,躊躇起來,沉吟道:“這麼說,我殺了你倒是便宜你了?”樂之揚忙說:“對呀,最好讓我也漸漸老死,如許纔算公允公道。”
“大怒又如何?”含山揚起臉冷冷說道,“父皇再不疼我,我也是他女兒。我纔不信,為了一個狗羽士,他會要我的命?”
“好哇。”含山嘲笑道,“那就嚐嚐看。”說著一抖長鞭,月光下鞭花亂滾,恍若飛魔幻影,收回咻咻怪鳴。
“冇傳聞禍害遺千年麼?”樂之揚微微一笑,伸手為她拭去淚水,“彆哭,我如許的扯謊精,老天爺才捨不得讓我死呢。”
樂之揚看得驚奇,之前他仰仗靈感之術,攪亂了鞭法的節拍。現在的朱微更勝一籌,逼迫含山跟著長劍出鞭,不知不覺落入了朱微的節拍,比如一頭狂突亂闖的蠻牛,叫人穿了鼻孔,牽之隨之,亦步亦趨。含山身在局中,也覺十彆離扭,但為劍法所迫,冇法變回本來的節拍,乍一看去,兩人翩翩轉轉,身姿曼妙,彷彿相對起舞,當真殺氣全無。
少女看他一眼,嘲笑道:“你想得美,哼,我不殺你,讓你陪我漸漸老死……”
少女望著他,神情似哭似笑:“彷彿是一場夢呀,我、我隻當你已經死了。”說到這兒,眼淚驀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