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澄笑道:“這可要看仙長的本領了。”他轉眼看向樂之揚,笑嘻嘻說道:“大會另有十天,仙長鬚得朝夕苦練,千萬不成懶惰。”
道衍笑道:“如此最好,但願我是杞人憂天。”他口中如此說,臉上倒是一副嘲弄神情。
他說這話時,盯著樂之揚,不無威脅之意。這意義非常明白,樂之揚代表東宮參會,隻能勝,不能敗,如果不能奪魁,毀傷太孫的聲望,過後究查起來,樂之揚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樂之揚心叫“倒黴”,可又不得不答,隻好說:“陛下放心,道靈必然極力而為。”說話之時,忽見朱微定定望來,眼裡大有憂愁之意。樂之揚見她目光,隻覺心中清冷、沉悶全消,忽又歡樂起來:“好啊,你固然要嫁彆人,內心倒是在乎我的。我輸了樂道大會,必然會被砍頭,我若死了,你必然會哭,讓你痛哭一場,那也是好的。”想到這兒,不覺自憐自傷,心中垂垂酸楚起來。
世人隻好退出版房,站在滴水屋簷下待命。黃子澄向來參與奧妙,忽被架空在外,心中老邁不快,當下便在樂之揚身上撒氣,笑嘻嘻說道:“仙長本日真是大出風頭,先解了丹青之謎,蓋過九大藩王,不過你要謹慎,諸王心高氣傲,一定不會挾恨在心。至於樂道大會,你若勝出,就是我東宮的大功臣,太孫必然虐待不了你。照黃某的意義,仙長不如出家,人生活著如白駒過隙,守著清規戒律,哪兒比得上妻妾成群,哈哈哈……”
朱允炆又是沉默,房中傳來踱步之聲,過了很久,方纔說道:“果然如你所說,燕王不是陛下的血脈,陛下又為何將他留在人間?”
“那也一定。”朱允炆沉著臉說,“如果差異太大,陛下一心偏袒,必然落人話柄。”他見樂之揚一言不發,心生不耐,問道:“道靈,你如何不說話?”
正策畫,忽有寺人來報:“穀王求見。”朱允炆一聽,忙叫:“快快請進!”
朱允炆冷冷道:“你看好她,這是首要人證。”穀霸道:“太孫要向父皇提及此事麼?”
穀王嘲笑一聲,說道:“陛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發作起來,神佛退散。孝慈皇後再賢德,大事上也要看陛下的神采。孝慈皇後和陛下所生的兒子,除了先太子,名義上隻要三人:晉王、燕王和周王。晉王像皇後,周王像父皇,唯獨燕王,誰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