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聽。”樂之揚微微嘲笑，“我一個字兒也不信。”

一念及此，貳心中熾熱，無端生出很多癡念。朱允炆又鼓勵幾句，留他措置政務，到了傍晚時分才放他出宮。

衝大師笑笑，不置可否。樂之揚更加篤定，問道：“那女子甚麼模樣？”衝大師冷靜點頭。

樂之揚道：“吃喝嫖賭，也是安閒？”衝大師道：“安閒心得，不假外求，吃喝嫖賭，隻是身外之物，得之如穿衣，失之如脫鞋，穿衣脫鞋，何足道哉？”

“你我彆離那天。”鄭和苦笑一下，“那一天，達裡麻迎戰沐英、藍玉，一敗如水，喪師十萬，家父也戰死軍中。王子你不幸小人，讓我出府看望母親，我去了一天一夜，返來的時候，王府人去樓空，你已經不在了……”

“非也。”衝大師淡淡說道，“我約了一名故交。”

“你我分歧！”衝大師笑了笑，“我要走便走，決不遊移，你心有所住，一定放得下那一名女人。”

樂之揚自發狐疑太過，不敷蕭灑，當下微微一笑，大剌剌坐下。少女移上來斟茶，樂之揚擺手道：“不消，我坐坐就走。”少女似如無聞，仍將茶杯斟滿，樂之揚隻好說：“謝過。”少女衝他一笑，仍不作聲。

衝大師道：“秦淮河上，另有甚麼人？”樂之揚道：“她是其間的出錯女？”衝大師笑道：“此女外號‘石姬’，又聾又啞，渾沌有如頑石，吹拉彈唱一竅不通，唯有一樁好處，在她之前能夠暢所欲言，不消擔憂泄漏一字。”

“甚麼女人？”樂之揚嘴上否定，一股熱血卻衝到臉上，衝大師諦視他半晌，忽地哈哈大笑。樂之揚麪皮發燙，心中閃過朱微的倩影，一時心境萬千，狼籍如麻。

鄭和如夢方醒，訕訕坐起，看了看樂之揚，目光不堪利誘，衝大師笑道：“無妨事，道靈仙長是本身人。”

樂之揚聽得心花怒放，鼓掌道：“大和尚，承蒙嘉獎，忸捏，忸捏……”嘴上謙善，臉上卻冇有半點兒忸捏的意義。

白船泊岸，跳下兩個男人，挽住二人馬韁。衝大師灑然上船，遙遙招手道：“馬兒交給他們，咱倆夜遊秦淮。”。

談笑間，船隻分開河心，斜斜流向岸邊，樂之揚怪道：“泊岸了麼？”

樂之揚笑道：“然後呢？”衝大師道：“2、三兩位是朱元璋父子，朱元璋雄韜偉略，有再造中原之功，朱棣才大誌忍，直追漢武，若其得誌，當是不世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