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鬼迷心竅!”席應真大搖其頭,“你看到她又能如何?她是皇家女兒,遲早都要嫁人,當時你一邊瞧著,白白增加憂?罷了。所謂‘當斷不竭,反受其亂’,你是聰明人,何不運慧劍、斬情絲,斬斷這一段孽緣?”
席應真聽了這話,忙問究竟。樂之揚隻好說出反吹《周天靈飛曲》,乃至於經脈受阻,不能應用內功的事情。
席應真看他對勁失色,不由大皺眉頭,瞪了樂之揚一陣,方纔緩緩說道:“第一,你曾經入宮,樂之揚這個名字不能再用,你扮成道童,當用道號。本派下一輩是‘道’字派,你的內功來自靈道人,就叫做‘道靈’好了。”
樂之揚奉侍老道坐下,笑道:“席道長,你不喜好豪華,何不把這些金玉十足去掉?”
“老神仙諷刺了!”道清一臉難堪,“徒兒縱是肉眼凡胎,也看得出老神仙氣色欠佳,您老金玉之軀,如有些許差池,徒兒萬死莫贖,還請先入觀中,我這就派人去請太醫。”
“第二,你見了微兒,不得相認,更不能做出超越之事,如果惹出事來,我也救不了你。”
住了一晚,次日駕車北上。席應真沿途醒來,就向樂之揚傳授道家禮節。樂之揚學了兩日,舉手投足,倒也有模有樣。又想玉笛是朱微所贈,見麵之時,必然暴露馬腳,故而顛末一處市鎮,買了一支湘妃竹笛掛在腰間,卻將空碧笛和真剛劍放在一起,用錦囊包裹起來。
“隻如果人,不免大哥體衰。”席應真漫不經意地看了那觀主一眼,“道清,幾年不見,你倒是更加年青了。”
席應真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心中深思:“這孩子真是不知輕重,靈道人多麼人物,他的內功心法又怎能隨便點竄?如許的上乘內功,一旦出了岔子,又豈是說好就好的?天幸他修為尚淺,隻是廢了內功,如果修為太深、走火入魔,隻怕連性命也保不住。”想到這兒,憂心忡忡,但怕樂之揚驚駭,故而啞忍不說,隻是冷靜點頭。
不久進入應天府地界,當真風景繁華、火食埠盛。樂之揚久彆中土,再見京都人物,心中不堪感慨。
這一日,瞥見京師城樓,席應真忽道:“小子,先彆入城。”樂之揚怪道:“不進城去哪兒?”席應真說:“羽士有羽士的去處,天子召見之前,我們先去城外的‘陽明觀’。”
早有小羽士遠遠瞥見,一溜煙報於觀主。頓時鐘磬齊鳴,各路職事道人從廟門裡雁行而出,來到馬車之前,紛繁頓首作禮,齊聲驅逐“老神仙法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