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98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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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乃拘與俱行。無何至邑,入見城隍。城隍嗬曰:“惡棍賊!塗眼猶在,又賴債耶!”周曰:“黃公子出利債誘某博賭,遂被懲創。”城隍喚黃家仆上,怒曰:“汝仆人收場誘賭,尚索債耶?”仆曰:“取資時,公子不知其賭。公子家燕子穀,捉獲博徒在觀音廟,相去十餘裡。公子從無設局場之事。”城隍顧周曰:“取資悍不還,反被假造!人之無良,至汝而極!”欲笞之。周又訴其息重,城隍曰:“償幾分矣?”答雲:“實尚未有所償。”城隍怒曰:“本資尚欠,而論息耶?”答三十,立押償主。二鬼押至家,索賄,不令即活,縛諸廁內,令示夢家人。家人焚楮錠二十提,火既滅,化為金二兩、錢二千。周乃以金酬債,以錢賂押者,遂釋令歸。

張氏婦

張石年宰淄川,最惡博。其塗麵遊城亦如冥法,刑不至墮指,而賭以絕。蓋其為官甚得鉤距法。方簿書旁中午,每一人上堂,公偏暇,裡居、年齒、家口、生業,無不絮絮問。問已,始勸勉令去,有一人完稅一繳單,自分無事,呈單欲下。公止之。細問一過,曰:“汝何博也?”其人力辯平生不解博。公笑曰:“腰中另有博具。”搜之公然。人覺得神,而並不知其何術。

康熙初年,萊郡潮出大魚,鳴號數日,其聲如牛。既死,荷擔割肉者一道相屬。魚大盈畝,翅尾皆具;獨無目珠。眶深如井,水滿之。割肉者誤墮此中輒滅頂。或雲,“海中貶大魚則去其目,以目即夜光珠”雲。

湖廣黃梅縣汪可受能記三生:一世為秀才,讀書僧寺。僧有牝馬產騾駒,愛而奪之。後死,冥王稽籍,怒其貪暴,罰使為騾償寺僧。既生,僧珍惜之,欲死無間。稍長,輒思投身澗穀,又恐負豢養之恩,冥罰益甚,遂安之。數年孽滿自斃。生一農夫家。墮蓐能言,父母覺得不祥,殺之,乃生汪秀才家。秀才近五旬,得男甚喜。汪生而了了,但憶宿世以早言死,遂不敢言,至三四歲人皆覺得啞。一日父方為文,適有朋友過訪,投筆出應客。汪入見父作,不覺技癢,代成之。父返見之,問:“何人來?”家人曰:“無之。”父大疑。次日故書一題置幾上,旋出;少間即返,翳行悄步而入。則見兒伏案間,稿已數行,忽睹父至,不覺出聲,跪求免死。父喜,握手曰:“吾家止汝一人,既能文,家門之幸也,何自匿為?”由是益教之讀。少年景進士,官至大同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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