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92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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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二年,姊妹各舉一子,始漸自言:“魏姓,母封曹國夫人。”生疑曹無魏姓世家,又且大姓失女,何得置之不問?未敢窮詰,心竊怪之。遂藉端複詣曹,出境諮訪,世族並無魏姓。因而仍假館舊仆人,忽見壁上有贈曹國夫人詩,頗涉駭異,因詰仆人。仆人笑,即請往觀曹夫人,至則牡丹一本,高與簷等。問所由名,則以其花為曹第一,故同人戲封之。問其“何種”?曰:“葛巾紫也。”愈駭,遂疑女為花妖。既歸不敢質言,但述贈夫人詩以覘之。女蹙然變色,遽出呼玉版抱兒至,謂生曰:“三年前感君見思,遂呈身相報;今見猜忌,何可複聚!”因與玉版皆舉兒遙擲之,兒墮地並冇。生方驚顧,則二女俱渺矣。懊悔不已。後數日,墮兒處生壯丹二株,一夜徑尺,當年而花,一紫一白,朵大如盤,較平常之葛巾、玉版,瓣尤繁碎。數年茂蔭成叢,移分他所,更變異種,莫能識其名。自此牡丹之盛,洛下無雙焉。

異史氏曰:“懷之埋頭,鬼神可通,偏反者亦不成謂無情也。少府孤單,以花當夫人;況真能解語,何必力窮其原哉?惜常生之未達也!”

次夕複往,梯先設矣。幸寂無人,入,則女郎兀坐如有思者,見生驚起,斜立害羞。生揖曰:“自分福薄,恐於天人無分,亦有今夕也!”遂狎抱之。纖腰盈掬,吹氣如蘭,撐拒曰:“何遽爾!”生曰:“功德多磨,遲為鬼妒。”言未已,遙聞人語。女急曰:“玉版妹子來矣!君可姑伏床下。”生從之。無何,一女子入,笑曰:“敗軍之將,尚可複言戰否?業已烹茗,敢邀為長夜之歡。”女郎辭以困惰,玉版固請之,女郎堅坐不可。玉版曰:“如此戀戀,豈藏有男人在室耶?”強拉出門而去。生出恨極,遂搜枕簟。室內並無香奩,惟床頭有一水精快意,上結紫巾,芳潔敬愛。懷之,越垣歸。自理衿袖,體香猶凝,傾慕益切。然因伏床之恐,遂有懷刑之懼,籌思不敢複往,但收藏快意,以冀其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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