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70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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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而場後以文示宋,宋頗相許。偶與涉曆殿閣,見一瞽僧坐廊下,設藥賣醫。宋訝曰:“此怪傑也!最能知文,不成不一就教。”因命歸寓取文。遇餘杭生,遂與俱來。王呼師而參之。僧疑其問醫者,便詰症候。王具白就教之意,僧笑曰:“是誰多口?無目何故論文?”王請以耳代目。僧曰:“三作兩千餘言,誰耐久聽!不如焚之,我視以鼻可也。”王從之。每焚一作,僧嗅而頷之曰:“君初法大師,雖未逼真,亦近似矣。我適受之以脾。”問:“可中否?”曰:“亦中得。”餘杭生未堅信,先以古大師文燒試之。僧再嗅曰:“妙哉!此文我心受之矣,非歸、胡何解辦此!”生大駭,始焚己作。僧曰:“適領一藝,未窺全豹,何忽另易一人來也?”生飾辭:“朋友之作,止此一首;此乃小生作也。”僧嗅其他灰,咳逆數聲,曰:“勿再投矣!格格而不能下,強受之以膈,再焚則作歹矣。”生慚而退。

呂無病

穆生,長沙人,家貧寒,冬無絮衣。一夕閒坐,有女子入,衣服炫麗而色彩黑醜,笑曰:“得毋寒乎?”生驚問之,曰:“我狐仙也。憐君寂聊,聊與共溫冷榻耳。”生懼其狐,而厭其醜,大號。女以元寶置幾上,曰:“若相諧好,以此相贈。”生悅而從之。床無裀褥,女代以袍。將曉,起而囑曰:“所贈可急市軟帛作臥具,餘者絮衣作饌足矣。倘得永好,勿憂貧也。”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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