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60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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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家,出藏酒於石洞,其涼震齒。客大悅,一舉十觥。日已就暮,大忽雨,因而張燈於室,客乃消弭領巾,相與澎湃。語次,見客腦後時漏燈光,疑之。無何,客酩酊眠榻上。陳移燈竊窺之,見耳後有巨穴如盞大,數道厚膜間鬲如欞;欞外軟革垂蔽,中似空空。駭極,潛抽髻簪,撥膜覘之,有一物狀類小牛,順手飛出,破窗而去。益駭不敢複撥。方欲轉步,而客已醒。驚曰:“子窺見吾隱矣!放牛癀出,將為何如?”陳拜詰其故,客曰:“今已若此,尚複何諱。實相告:我家畜瘟神耳。適所縱者牛癀,恐百裡內牛無種矣。”陳故以養牛為業,聞之大恐,拜求術解。客曰:“餘且不免於罪,其何術之能解?惟苦蔘散最效,其廣傳此方,勿存私念可也。”言已謝彆出門,又掬土堆壁龕中,曰:“每用一合亦效。”拱不複見。居無何,牛果病,瘟疫高文。陳欲專利,秘其方不肯傳,惟傳其弟。弟試之神驗。而陳自銼啖牛,殊罔所效。有牛兩百蹄陵,倒斃殆儘;遺老牡牛四五頭,亦逡巡就死。中間煩惱,無所用力。忽憶龕中掬土,念一定效,姑妄投之,經夜牛乃儘起。始悟藥之不靈,乃神罰其私也。後數年,牝牛繁育,漸複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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