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會河邊的血腥氣裹著硝煙在秋風中迴旋，林小川抹去眉骨排泄的血珠，五指扣住崖邊凸起的玄武岩。三十丈下的雅克薩城在暮色中好像受傷的巨獸，羅刹鬼的火槍聲仍如爆豆般在耳畔炸響。

暗處傳來窸窣響動，十八具腐屍從冰層中破繭而出。塔娜彎刀劈開比來那具腐屍的胸腔，卻見其心臟處插著刻有"漕幫"字樣的柳葉鏢。"是連珠腐屍毒！"她疾退三步，"這些是三個月前失落的運糧民夫！"

林小川的劍鞘在雪地劃出北鬥陣，看著陣中俄然熔化的冰晶，瞳孔驟縮："連珠腐屍毒？太子殿下連苗疆五毒教都拉攏了？"

"謹慎人皮麵具！"塔娜的彎刀自斜刺裡劈來，刀刃精準挑開烏蘭珠耳後暗釦。假麵脫落刹時，暴露張充滿蜈蚣疤痕的臉——竟是康熙二十八年因巫蠱案被淩遲的惠妃貼身宮女春鶯！

"本來你是喀爾喀王族遺孤。"林小川指尖撫過冰棺上的鳳凰紋，"當年噶爾丹血洗喀爾喀草原，竟是為掠取清閒派武庫。"他話音未落，塔娜俄然反手扣住他脈門，北冥神功的吸力澎湃而來。

胤祥的腰刀俄然出鞘，刀背拍碎漫天毒針："烏蘭珠？客歲科爾沁進貢的舞姬？怪不得太子能往乾清宮塞人！"他話音未落，林小川已鬼怪般閃至步輦前，劍鋒抵住女子咽喉時忽覺觸感有異。

"聖旨是假的。"林小川俄然揮劍割開綢緞夾層，抖落出半塊和田玉玨，"這纔是太皇太後真正的遺物。"玉玨紋路與塔娜所持嚴絲合合，拚接刹時，崑崙山地宮中見過的星圖俄然閃現在雪地上。

"讓開！"塔娜俄然搶過銅匣，北冥神功震碎表層鎏金。匣中滾出半幅血跡斑斑的明黃綢緞，林小川接住的頃刻如遭雷擊——這清楚是二十年前孝莊太皇太後壽辰時，他隨父親進宮獻禮見過的雲錦！

"慈寧宮......蘇麻喇姑......"老寺人吳良輔踉蹌著從密林鑽出，懷中抱著個鎏金銅匣，"太皇太後臨終前......要交給四阿哥......"他俄然瞪大眼睛，心口透出半截劍尖——脫手的竟是常日唯唯諾諾的禦前侍衛統領納蘭成德！

塔娜的柔絲索纏住林小川腰身疾退："謹慎雷火！"話音未落，槍聲震落鬆枝積雪。林小川旋身將塔娜護在懷中，星脈訣真氣在身前凝成波函數樊籬，鉛彈觸及藍光的頃刻竟詭異地折射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