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官意怔怔地懸舉動手，彷彿健忘了該如何動。身後的男人暴喝一聲，“意娘！你這是何為麼。”

“你的性命於我而言，代價幾緡？我要來何為?”穆清抖了抖韁繩，遲緩地催頓時前幾步，從跟前的兩人身邊走過，走向背麵那駕支離殘破的空馬車，及地下躺翻的十來人。

那十幾人躍至馬車邊，手中長刀直直戳進車中，方覺手腕上的力量使得過猛了，全部車帶著馬向一側翻倒疇昔，有人轉頭向鄭官意與那男人驚叫起來，“車是空的。”

從後排漸漸漫步上來一騎，頓時端坐著的人。從身形上看削肩細矮，一襲玄色大氅裹身，低扣著大氅上的廣大兜帽，掩蔽了全部臉。卻見這一騎悠哉地行至持弓箭的兵勇中間，帶住韁繩，抬手向後掀去兜帽，暴露一張半含笑意半含陰寒的臉來。

領頭的武人帶住馬韁，抬手錶示背麵的人放慢行速。一隊人馬緩緩地潛入這無邊的黑暗中，朝著那片烏黑的密林摸去。

穆清定定地瞧了她一眼，慎重點了兩下頭。但見那鄭官意臉上浮起心對勁足的笑，扭過臉向她表兄微微一笑，火光的映托下竟是無窮嬌澀。她身後的男人尚未明白過來，她卻不知從哪兒出拔出一柄短刀來，雙手握住刀柄，刀尖對準了本身的氣度，高高舉起，作勢便要紮下。

不待他們未撤回長刀，四周火光驟現，流箭齊射，瞬息間，那十幾人尚不知究竟產生了何事，便身帶箭桿，一一仆倒在地。三二十支火把高燃，將這一片林地輝映得透亮，有人衝上前對著倒地未死的武人補刀。

鄭官意木訥地微微點頭，口中喃喃道：“不，不……”

這一日出城的人出奇的多，相較常日竟多出了約莫百多人，這臨閉門，另有人趕著出城，戍守的兵夫自是不利落，一名兵夫口中謾罵幾句，“這時候出城，奔喪去呢。”話剛出口，一道長鞭“啪”地落在他腳邊，緊貼著他的鞋靴。

“你若分歧他走，待李家大郎發覺他不見了蹤跡，可會放過你？便是瞧在影娘同滎陽鄭家的麵上，留你一條活路，亦不會若無其事地放你歸家。你與你表兄的事，倘若一時漫衍開去，你教那兩個孩子如何自處？教杜家如何下得來檯麵？”

好輕易摸索著到了林子邊沿，馬車卻不好再往裡去，為首的武人翻身上馬，走到馬車邊，輕叩了幾下車壁，抬高了聲音道：“意娘，馬車進不得林子，你且先下車與我同騎。”

兵夫伸長了脖子一望，不覺又縮回了脖子，雖天氣暗淡，但木牌符上偌大的一個“唐”字還是極清楚的，他那裡還敢多問一句，忙閃身遁藏至一邊，直至兩駕馬車出了城門，跑出老遠去，方忐忑地閉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