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反恰是無事的了,杜如晦點點頭/ ,寬了心往正屋去。春寒料峭,閣房已攏上了炭,放下了帷幔,熏籠內添了些香料,香氣舒馨。仿若帶著暖意,未曾在他處聞到過。穆清半倚在床榻邊,膝上擱著個蝠雲紋的小手爐,一手攏在爐上暖著,一手持著那冊翻看數遍的《鬼穀子》。
杜如晦轉頭借了燭火的光暈細瞧了瞧她,當真容色無變。待阿柳返身退出閣房,他撫上她的麵龐道:“藥都吃了有三四年風景,不覺苦麼?”
這問話一出,愣住不言語的卻成了穆清,掰動手指頭算了一陣,她才遊移著說:“許是有一十九了。”
次日晨起,穆清已先於他起家,待他醒轉了要起家時,卻四周尋不到昨日換下的衣袍。正要喚人來問,卻見她已笑吟吟地捧著一襲潔淨的綾袍進得閣房,要替他穿戴梳洗。
杜如晦混跡南樓坊足有兩月,穆清不再過問,隻隨便閒談入耳他提及,已輸予裴寂約莫十萬緡。賭金皆換成二十兩的大金餅,隔日遣人直送往裴宅中,無一爽約,故那裴寂樂得坐收,日漸同他熟稔起來,乃至稱兄道弟,無話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