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晨,她正迷含混糊地夢見阿月返來了,向她哭訴甚麼,卻猛不防被一陣推搖喚醒。杜如晦滿臉欣喜地將尚未完整復甦的她扶起,“事成了。”
朝晨開大市,街麵上人極多,車行得停停頓頓,穆清不住地撩開簾幔看望,又焦心腸放下簾幔。
女子挪步上前,看著穆清盈盈下拜。這一拜唬得穆清心驚肉跳,忙執了不異的禮,與她對拜了,手心中捏起一把汗,暗道阿月胡塗,偏生要在此時向她行大禮,教人瞧著刺眼起疑。
長孫氏向來是個明白人,阿月與她有害,她也樂得作個順水情麵,好令七娘欠下她一份,如何點算都是是上算的。當下便親熱地拉起阿月的手,笑晏晏地說:“這便好了,阿月姊姊的品德我也是曉得的,如許聰明的人送來我身邊,正能替我分一分這煩人的後宅瑣事。顧姊姊可會怨我勞動了阿月姊姊?”
也不知撩簾幔望了多少回,車廂外終究聞聲阿達短促的一聲“到了”。杜如晦先於穆清下了車,穆清人尚未出車廂,便聞聲杜如晦仿若帶起笑意的聲音,“李公。”
“恰是阿月。”穆清上前輕按下她的肩膀,低聲道:“隻因李公生了思退之意,無法之下隻得將阿月充作晉陽宮人,誘他作下禍端,好迫著他起兵。此事二郎亦是曉得的,現下夫人既已知,牢記莫要張揚,隻當不認得阿月,切莫破壞了二郎的大計。”
阿月此時隻算作侍妾,按著端方,初次入門不得從大門進入,便垂首跟著穆清與一名驅逐的仆婦,往邊門直入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