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隻要夫人能辦到，也需求辦到。如若辦不到，三四日內二郎引兵回城，殺身之禍隨至。”穆清逼視著她，不容她再撤退，“二郎獨一三日時候，他的性命全在你手中攥著，七娘可從旁出運營策，卻替代不了夫人。”

三兩日內，全部晉陽城彷彿家喻戶曉了這麼一樁風騷佳話。

高君雅思度再三，滿心滿腦“三日內”的字樣，愈想愈怕，且非論手劄中所說的是真是假，畢竟性命緊急，終是一橫心，“事不宜遲，後日晉祠祈雨，設下伏兵，摔杯為號，介時隻待伏兵衝上前，亂刀砍殺便罷。”

穆清抬手在他胸懷前撣拂了幾下，上頭沾了幾根她剛纔落下的髮絲，“謹慎著些。”

當下三言兩語掠過了很多贅語，直將杜如晦的囑托同她細細明說了。

女眷間私傳晉陽宮中一名善舞的絕色宮人，因不堪忍耐大好韶華空守冷宮，偶見了權高位重，兵權在握的威武領將，一見傾慕，相攜著私逃了。

誰都不說那權貴是哪一個，誰又都明白所指何人。

“算來五日內便能到達晉陽。”杜如晦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處，“確是緊急。”

“往平常聽人道江南女子身子骨嬌弱，經不住北地水土，約莫就是應了這個原因。”長孫氏從身後的侍婢手中取過一隻小巧的木匣子，翻開推至穆清跟前，“這是打南邊野地裡收采來的，傳聞喚作‘鐵皮石斛’，趙醫士說此物最是補氣養津，且不燥人，顧姊姊收著，私行保養著罷。”

她掙了兩下，自他懷靠中坐起，“究竟有何說法？阿月到底有無白送出去？”

“晌午在太守府如何就暈了？夙起也不吃些東西便出去，本身的身子骨也不曉得愛惜。時下尚未入盛暑天，若不細心保養著，待天真熱起來，疰了夏可怎生好？”阿柳攙扶著她，一起絮乾脆叨地進了院子，將她帶至石桌石凳前，上頭正有棵大樹遮陰，有冷風吹過，“屋內氣悶，在這兒坐著歇會子，我去替你熬些米粥來。”

“李公如何說？”穆清迴轉過神智，開腔首句，便直問起起兵的事。

他握起她的指尖，笑著點了點頭，阿達牽來馬，輕聲咳了一聲，他方鬆開她的手，順手拉過韁繩，剛要翻身上馬，突又想起甚麼來，掉頭看向穆清，“你本日在太守府昏倒，明日長孫氏必會來探你。介時你……”

穆清伸展開蹙起的眉頭，開顏一笑，“極好。明日攜阿月同去。”

“我未曾接到過帖子，自是不便前去。”穆清感喟道，“明日便全指著夫人本身了，有甚難堪，便同阿月商討，可儘信她。”見她臉上升起絕望惶恐，眼中飽含了淚滴，隨時要落下的模樣，穆清暗忖這般風景，如何能成事，遂又莊肅起來，“夫人如果時候念著二郎的安危，無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