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前麵但是杜先生？”高傲帳方向跑來的一人邊跑邊喘，一麵揚手問道。

杜如晦沉聲不語，自顧自地點點頭。

杜如晦麵上微微一動，勾起了唇角，一抹穩實的笑意浮上了眼，與此同時上首坐中的李世民大笑出了聲，“克明奇謀，薛軍果然要糧絕了。”

李世民擰著眉頭看完信，順手遞給了杜如晦，這二人看完後皆是一副情狀，說不清是驚是喜，按說敵方主將來降，是樁功德，卻又令人不得不疑竇叢生。

晨間營地的地下，薄薄地覆上了一層白霜。穆清捧著一摞子乾餅，謹慎地揀著冇有落霜的地走，夥頭營門前的方桌邊幾名饑腸轆轆的薛軍正望眼欲穿地盯著她由遠及近而來，那眼神看來好似要將她生吞了普通，穆清並不覺得意，她見多了饑荒有望以後看到吃食時的神情，隻是帶累了她身後跟著的兩名玄甲郎，不得不繃緊了腦中的弦，牢握住腰間的佩刀。

穆清壓著嗓子，駭怪地“啊”了一聲，杜如晦轉過身，揚起了眉毛，向那人抬了抬手，“定下氣兒，細心說來。”

兩月以後，暮秋十月。秋意已然高高地懸上了枝頭，酸棗從成熟至乾癟地懸吊枝上。樹葉片片掉落，一日快似一日，與這暮秋落葉速率相稱的，是小山頭劈麵薛虎帳地中兵士們往唐虎帳這邊逃竄的速率。

“自是先聽牢騷。”

穆清低頭不語，跟著他的動員一步步向前走，走幾步又半信半疑地昂首朝他一望。

穆清接過手劄掃了一眼，隻見上書粗大的“愚將梁胡郎呈唐秦王殿下臺鑒”幾字，穆清深知此物緊急，回身要遞交予玄甲郎呈送，轉念又覺不當，收回擊來，“你們在此好生安設下他們。”言罷懷揣了手劄，牽過一匹馬來，親往大帳送去。

她不急不緩地走到桌邊，一一分發了乾餅，幾日未見乾糧的薛軍皆顧不上伸謝，抓過乾餅便啃咬，毫無不測埠，個個俱教乾餅噎得直伸脖子，穆清熟門熟路地回身入帳，端來幾碗淡薄的菜羹，安排到這幾人跟前。

杜如晦遽但是至的沉默，使得穆清眼皮子跳了一跳。“如何？”她停下腳步，轉頭想要藉著月光看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卻隻看到一片淡然，“但是金城那邊傳了甚麼動靜來？”

手劄在杜如晦手中轉了一轉，又回到李世民的手中，他手指輕彈了幾下微黃的信箋，滿腦筋信中細數的薛大郎虐殺百姓，毒打領將謀士的形景，喃喃道：“這倒不違薛仁杲的一貫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