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謀_第一百九十八章 李代桃僵(十五)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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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見著杜楚客,她方知緣何楊岫娘說他那處離不得人,但見他原該與杜如晦類似的身形,被磨折得形銷骨立,當真是死裡逃生的風景,吃力地瞧了她幾眼,方纔教唆著楊岫娘從暗處取出一封手劄。

穆清快速坐直身子,“二十七月的孝禮總該要守的,十年都等得,再等個三兩年又何妨,難不成我還怕你跑了麼?”

杜如晦將她冰冷的指尖握入本身的掌心,細心打量了她半晌,漸漸牽起了唇角,“我跑得脫麼?且說,又不是未曾跑過,不還是教你後腳就追來了麼?”

進了正屋,見擺佈無人,阿柳這才侷促不安隧道:“我瞧著,還是將阿延同大郎二郎分開讀書好些。阿延他,性子倔強剛烈,我便是經驗再三,也保不齊今後再脫手。”

阿柳“啊”了一聲,吃驚地向前傾了傾身子。

穆清穩了穩神,深吸了口氣,“老子《品德經》,想來你開蒙時已學過,由本日景象來觀,約莫學得過分粗淺,或未得其精要。此中《水善》一篇,尤其首要,你便以‘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為題,行文一篇,莫要富麗說話,冠冕堂皇之語,深切為要。”

“阿延剛烈不假,卻也是實誠孩子,我自小瞧著他長大,教養也多是克明給的,我看錯不了。”穆清在矮床上坐下,伸了伸腿,隨便地靠在一隻錦靠上,“本日這事,我瞧得明白,雖說阿延動了手,錯倒並不在他。”

拂耽延摸了摸一頭微曲深褐的亂髮,有些茫然地望向阿柳,阿柳狠狠心腸,成心偏過甚去不瞧他。杜荷亦不知所措地轉頭去瞧長兄,到底年紀小,利誘不甘全寫在了臉上。

“你我之間如何還說這話。”她淡淡扯了扯唇角。

永興坊的宅子寬廣,又因穆清素喜平靜,故家仆也未幾置,眼下添出兩個半大小子來,另僻出一處偏院來安設,不免又要再進幾名家人。杜構、杜荷已改了口稱杜如晦為“父親”,他倒是拿出了幾分為人父的款兒來,特在弟兄二人出院前,嚴明申瞭然家風家規,並不準穆清給他二人置婢子,隻各配了一名伴讀的小廝,另粗使仆婦三人,隻作平常的灑掃清理,不作貼身奉侍。

“兒子自當認罰。”杜構那少年景長中的粗啞嗓音,一下激醒了她。

這是穆清自認得他十餘年來初次親耳聽得他口出怒罵,肝火震碎了他一貫溫潤如玉的氣度。穆清附身拾起被他棄在地下的手劄,默看了個大抵,錯愕與眩暈一齊湧上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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