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點點頭，“七娘臨時不要張揚，本日戌時，我去漪竹院看望七娘，再作籌算。”說著兩人已走到講堂門口，進屋前，他又頓了一頓腳步，麵上換下了之前的凝重，略帶了一絲笑意，“既七娘相邀，月定當踐約。”

穆清看著她把食盒裡的碗盤一樣樣取出，稠米粥一碗，醬豆腐一小碟，蝦醬拌的蕓薹，香芹一小碗。已是照著陸夫人的叮囑，特地備下了清粥小菜，穆清卻感喟了一聲，無涓滴胃口，隻問：“阿柳方纔在屋外同誰說話呢？”

“庾阿郎現在二十六七的年紀了，雖說是無甚倚靠的遺腹，好歹也是世家嫡，阿郎都讚彆人渾厚，問亦好，這兩年入了宦途，卻遲遲未立家室，七娘當他是為了甚麼？”見她不語，阿柳歎了一聲，“去歲大娘已行婚配出了門，年裡傳聞，二孃也會在本年尋合適的人家議婚，阿郎最是屬意那位杜先生。轉眼便會輪到七娘，七娘如果故意，還是為本身早作籌算纔好。”

阿柳回過神，怕她再受了春寒，又在她粉藕色的襦裙上加了一件鵝黃錦背。高低打量一番，非常對勁了，才正色道：“七娘，這話原不該我說，隻是這些年阿柳旁觀著，也看明白了些。庾阿郎的情意，七娘當真還不懂嗎？”

忽聽到這句話，穆清驚抬開端，睜大眼睛望著他，“不怕。七娘之前也有過這個思疑，隻是細想一遍，實是想不出那個對我有如此的怨懟，竟想置人於死地。”

林有木兮木有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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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蹙眉沉吟了半晌道：“為何要問，我卻也不明白。隻是他問過後，有些變了神采，倉猝分開，這便有些奇了。至於昨晚的事，實在我並冇有看到七娘落水。下了閣，開初我還緊跟著七娘，可待擠到戲台前時，俄然有人用力地擠過來，人群便被他擠得亂了，大師一起湧動起來，等我好輕易站住腳，已然不見了七娘。”

庾立走後，穆清仍然悶悶不樂，執了一本書，順手翻看了幾頁，俄然想起了甚麼，轉頭問阿柳，“昨晚是如何的景象？你可看到了？杜先生為何要問你這番話？”

“既這麼說，我倒也覺著有些蹊蹺了，昨晚雖人多擁堵，可如何偏就我被擠到了河道邊？河道邊本有石圍欄，隻要我落水的那段冇有圍欄，現在細想來，彷彿是被人用心引著擠推到那處。”穆清循著影象說，“你還記得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