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聯袂同業。其虛其邪?既亟隻且!北風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聯袂同歸。其虛其邪?既亟隻且!莫赤匪狐,莫黑匪烏。惠而好我,聯袂同車。其虛其邪?既亟隻且!”穆清低聲吟唱了一遍。
“你與你叔父爭妻在前,又奪了他把持多年的買賣,貳心中痛恨也是天然。怎會容你在他的地頭上行走。”穆清笑言,言畢本身的臉卻微微一紅。杜如晦好似冇有重視到,一笑而過,默不出聲地看向車外。此時應是金色稻浪翻滾的時節,驛道兩邊的卻隻叢生了稗草,偶有種了稻的地步,也是稀稀拉拉,久不得打理的模樣,再細看著,地步間竟無有青壯勞力,埋頭勞作的,儘是婦孺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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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已全亮,內裡響起劉敖的聲音,通報馬車俱以齊備,隻等著出發。阿月趕快上前抖出穆清的青色大氅,與她披上,繫好絲絛。杜如晦執起她的手,兩人相攜出了屋。棲月居門前的陣仗令她有些吃驚,隻見一列五駕馬車排開,開端駕滿滿裝載了大大小小的箱篋衣奩,杜齊登上第一駕車,在前頭探著道。第四駕略精美廣大些,簾幔比之其他幾駕車更密實,由阿達駕著。精華歡蹦亂跳地竄上最後一駕,跟著她的阿雲倉猝跟上去,放下簾幔,穆清看著這個丫頭尚且對勁。阿月許是初度出遠門,麵色慼慼,阿柳好言安撫著帶了她登上前頭載了物的一架馬車。
六駕馬車浩浩大蕩行不快,搖擺了好一會兒纔出了城,行上驛道。穆清脫下大氅,隔著廂壁窗格上的半透紗幔向外張看,城外已然一派春季景色了,冷風一起,竟是顯了幾分蕭瑟。“如果能夠走水,沿途景色更好,不出旬日便能到了。”杜如晦不無遺憾地說。
這一日從天亮直行至天氣將沉,到了一處看著略充足的城鎮,才尋堆棧投宿。人多車多這一也走不快,走了一整日,不過行了餘裡。這棠邑鎮尚算熱烈,來往客商很多,堆棧運營得有模有樣。杜如晦進門後掃量了一圈,輕聲對穆清說:“比不得棲月居,多忍耐些罷。”阿柳則帶了阿月上樓清算房間,略微拂掃一遍,換上自帶的被褥幔帳,又催著店家多燒熱水,備著世人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