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一說,穆清更是留意坊間的那些女,每晚來此隔間內察言觀色,揣摩她們的一顰一笑成了她最好的消遣。很快她便能辨認出一些端倪,常常猜想推斷了其中乾係,扣問杜如晦,竟能想對了十之**。白日裡偶說些與庾立聽,庾立卻再奉勸,女兒家少去那風月場,到底分歧適。再說下去不免又提起穆清變賣字帖參與鹽盤的事,殷切又無法地指責她幼年無知肆意妄為,也指責杜如晦縱她過。
不覺過了大半月,劉敖終是愣住了奔波的腳步,回報說杜淹已如先前所料想的,拋出了鹽盤,承諾手中再不沾鹽,籌資從劉敖那購走了統統被抬了價的生絲,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雖心疑這突降的災害與他的侄兒杜如晦脫不了乾係,卻無證據亦無處動手去查,隻得悶聲吞下。康郎得了鹽,自是未幾逗留,與杜如晦歃血拜謝後,帶著商隊倉促出發趕往西域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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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河船埠鬨鬧了一晌午,也冇得查出甚麼端倪,到日中大家便散了去。人在棲月坊的隔間裡商談安妥,穆清將五幅字帖儘數拿出來托劉敖轉手,所得補了鹽盤的缺另不足。
杜如晦淡然地看著他,想著庾立對穆清的情義,比之他隻多很多,於他確有愧意,但他隻知要精密地護著她,彷彿從未細心探過她心底的東西。“庾兄可問過穆清是否想要安穩一世?許是你眼中,她始終和兒時普通無二,可到了現在,你可知她想要如何地活著,平平避世真是她想要的嗎?恐怕她嘗過跌宕的滋味,就再不是以往乖順純真的稚童了。你可自去問她,她若想要隨你去雲淡風輕,我便罷休。”
正說著,庾立站在敞開的屋門口,輕叩了幾下門框。穆清起家相迎,見他一副出門的打扮,心下也明白了他本日便要出發,這是來向本身道彆。“阿兄本日便走麼?”
此事算是完了,剩下的分離運營,他不再多問,自有劉敖勞心籌劃著。杜如晦抽身得空,日日攜著她繁忙采買,備下行裝。隔日又帶著她往城外去遊湖。秋意已起,斑斑波紋的湖麵上原滿滿鋪蓋的荷葉已略顯了殘敗之態,一群采蓮娘相互嬉笑打鬨著收采盛暑天裡剩下的蓮蓬,轉而一同唱起了柔嫩委宛的歌謠,驚起鷺鳥一片,待采的蓮蓬下水珠轉動,瑩潤如水晶珠。這景色穆清看了再平常不過,從小到大所見的湖光水色皆不過如此,杜如晦卻看得入迷,靠在船頭癡癡地望著,輕聲感喟,“不日便要解纜,這般水靈的景色,真不知何時才氣再見了。蓮依水而生,江南多水,故能生得風韻搖擺,如果移種去了旱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