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公子神采大變，往醉月閣上望瞭望。楚京彷彿又見到舒月嵐的淺笑，側著臉，仿若煙雲的淺笑。他不覺也彎起嘴角，跟著無聲地笑了。

波光灩瀲的秦淮河，兩岸歌樓酒館，倚翠偎紅。還未到掌燈的迷離時分，落日輕柔灑在水麵屋頂，像懶洋洋攏著的青絲。

“羅公子不知變的甚麼戲法，這杯子想轉就轉，想停就停，老太婆活了這把年紀，還冇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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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猜甚麼？必定是喝的……”

“這丹陽王也奇特，說甚麼唱得好請舒莊主喝酒，唱不好自罰一杯。明顯是他要鬥酒，成果舒莊主重新到尾都喝采，他本身一杯冇喝上，這還如何鬥？”

“萬花樓的小巧姐兒唱完啦，大夥猜猜舒莊主這杯酒喝不喝？”

“……冇錯冇錯！酒都喝了十幾杯了，傳聞那但是禦賜的‘秦淮春’，舒莊主海量啊！”

“來了一個多時候了。”答他的人語氣鎮靜，話也多，“兄弟纔來的？可惜了，明天這彆開生麵的酒會熱烈半天了，再過半個時候天氣晚下去，大抵酒也鬥到頭了。”

“哈哈！我可看出來了，這一鬥丹陽王大勝，舒莊主大輸……”

這是大家愛看的戲碼。因而河房水閣間，探窗爬屋的聚滿了各式人等。

秦淮河上百家歌船散去，酒杯空空落在碧波裡，斟酒的人早已拜彆，捧酒的人不知那邊，那醉月閣窗欞上的水藍衣袖也不見了蹤跡。

想起舒月嵐，又把眼望向南岸一棟軒敞的雙層雅樓。飛簷畫欄，絲幛彩燈，華麗中不失氣度，那是應天府出了名豪華的酒家，兩酒兩黃金的醉月閣。那邊臨河的二樓也有倚窗而坐的人，離得遠，連個側臉都瞧不見，隻模糊見到一片水藍色的衣袖垂在窗欞上。

一支曲堪堪唱完，一條肥大的人影俄然不著陳跡地竄到羅公子身邊，俯身低低說了句甚麼。他聽不見，卻猜得出一個舒月嵐料想裡的動靜：善如居士已迴天賜彆院。

給人猴子一樣耍，娛人者自辱。

…………

舒月嵐要當大猴，當然要拉人當小猴，以是天賜府從幕後被逼到台前。伎倆不消多，落一落丹陽王的麵子，打一打他的氣勢，飛杯接不住他隻能搬救兵。王者身後無強手，能擋舒月嵐一劍者，天賜府當仁不讓。

這出色的一幕，使得南北岸氛圍高漲，喧鬨更加熱烈。

“這你就不懂了，丹陽王是聽曲子論賞的，前幾個唱得好，貳內心頭歡暢呀，就叫人演出飛人。厥後這幾個伊伊哇哇的不知哼甚麼，他就讓人丟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