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回，酒杯如在碧煙樓前愣住一樣，到了醉月閣的窗邊，俄然呆滯不前。一條紅水如細練飛入窗戶，杯中酒液轉眼空了。

楚京問身邊的遊人，“那標緻的畫舫幾時來的？”

“麗香院的瑤月在那艙裡頭呢，你們冇看到嗎？二爺我方纔還看到她打簾子呢。姓羅的是上人家船聽曲的……”

“是啊，一個個隻會狐媚人的妖精，我家七丫就唱的比她們好聽……”

楚京斜眼睨去，表情壞得不能再壞，悄悄罵道：甚麼亂七八糟，狗屎一坨也敢跟幫主比，看楚爺呆會如何清算你！

舒月嵐要當大猴，當然要拉人當小猴，以是天賜府從幕後被逼到台前。伎倆不消多，落一落丹陽王的麵子，打一打他的氣勢，飛杯接不住他隻能搬救兵。王者身後無強手，能擋舒月嵐一劍者，天賜府當仁不讓。

“萬花樓的小巧姐兒唱完啦，大夥猜猜舒莊主這杯酒喝不喝？”

“如何說？”

“哈哈！我可看出來了，這一鬥丹陽王大勝，舒莊主大輸……”

“張家大嬸呀，前幾個聲音直顫抖，那也叫唱得好嗎？要不是舒莊主不幸，那幾隻妖精早被丹陽王泡河裡淹死了……”

“這你就不懂了，丹陽王是聽曲子論賞的，前幾個唱得好，貳內心頭歡暢呀，就叫人演出飛人。厥後這幾個伊伊哇哇的不知哼甚麼，他就讓人丟杯子了……”

羅公子摺扇啪地一合，眼神數變。

茶香不成聞，因為一地的平頭百姓。

給人猴子一樣耍，娛人者自辱。

這出色的一幕，使得南北岸氛圍高漲，喧鬨更加熱烈。

“哎呀拯救！”風騷雲散的人群，有人撲落了秦淮河。也不知誰被誰拌了一腳，耳邊隻飄過“醜八怪”三字，河水就灌入了耳鼻。

“傳聞丹陽王一早命令的，哪個歌伎唱完曲子不見舒莊主喝采的，就扔秦淮河淹了。她們賣藝陪笑的世麵見得再多，也禁不起這恐嚇，誰不抖得嗓輔音變調了？”

丹陽王不會武功，一早鬥酒雖擺足了王家場麵，但幫主一個飛杯輕渡秦淮河，便弱了他的氣勢。他的侍從也有不乏技藝高強的，可誰又敢與青雲幫幫主點杯比武？幫主一杯飛去，丹陽王便要遣一人恭恭敬敬地送回。翩若驚鴻，秦淮河上飛影來回，當然煞是都雅，也博得底下百姓陣陣喝采。丹陽王的氣勢卻如何都放肆不起來。

技藝不精，冇麵子的是你天賜府羅公子，怪得了誰。

丹陽王發了話，一隻羊脂白玉杯不動聲色地送到他窗前。橋上有看得清楚的，轟然喝采。楚京雙眼一向冇分開過那艘富麗的畫舫，搖摺扇的羅公子如何手指悄悄一彈，船頭矮幾上的白玉杯就有一隻不翼而飛，他看得比誰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