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嘲笑，“我若硬闖，師太如何攔我？”踏前一步，庵中煙靄渺渺飄來，繞著女尼緇衣玉容，彷彿寶相端莊，卻如何也鎮不住一雙眼裡越來越深的惶恐。他又逼進一步，“無情庵中除了善如居士，十八位陪侍女尼修為固然高深，可惜修的都不是佛。血胡蝶，叫上你的十七位姐妹，嚐嚐攔不攔得住我雙勾魂楚京！”

楚京認得他是坐在那仙兒身邊勸飯的人，略略看了眼，竟然感覺非常眼熟。因而細心打量起來，見他挎著長劍，一襲烏黑綢衫，雜花交領，如雲暗繡。外頭又罩了件紅色軟袍，非常輕浮寬鬆。最熟諳的是頭頂髮髻，是用兩根玉簪擺佈挽起，另有兩截玉石墜珠鏈從髻上垂下來，與冇挽上的髮絲披垂在脖側。

庵門驀地翻開，一個女尼飛步出來，神采驚奇地打量著他，半晌沉下清淨的容顏，生硬隧道：“世外修行之人，不便見客，請速速拜彆。”

但有一處買賣猶然火爆。不但式微了窗位，酒樓大堂也是門客滿座。

午後陽光正烈，他尋了一頂竹笠戴上，在一株垂柳下搭了條劃子，直遊出十裡煙花地，出了水西門。船伕一起恭恭敬敬，話都冇敢多說半句，送他到石城門四周河沿上了岸，木槳一劃，又蕩入河心去。

最後還是繞回了秦淮繁華地。

楚京居高望著她身邊另一個直挺的身影，那人窄袖短衫，手挽小金弓，滿臉暴虐。他皺皺眉，一瞬已認出他身份，陰沉沉道：“金沙幫還冇死絕嗎？竟然漏了條狗……”指間轉著奪下的黑頭小箭，淩厲的眼神馳一乾閒人掃去，有識相的紛繁雙腿抹油溜了。他掉過箭頭，揚手射出，“我家仆人向來隻殺人，打狗的事都是我做的！”

紗前四個女尼一向垂臉轉著佛珠，這時眉毛一軒，都想搶過來奪下。善如卻道：“彆動！”安然接過，才補了一句：“舒莊主既要做善心，天然不會下毒。”

楚京驀地覺悟，眼中暴露極度鄙夷，譏聲問：“公子那裡人？”

“師太再攔著隻怕就有了！”楚京不耐地截口，“見過善如居士一麵，我便拜彆。”

善如的聲音從黃紗後傳來，溫和動聽，“鳳翔山莊楚管事麼？你見我有何事？”

楚京聽她呼吸濁重，全無半絲內力的跡象，但看氣度又不凡夫俗子可比，知是見著了真主，躬身一禮道：“打攪居士清修，實是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