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賭桌上的農戶隻是賭技比凡人高些，看場子的經曆比較豐富，卻不是甚麼武功妙手，像王府裡阿誰婢女，她能夠等閒用密音利誘他們神智。她想贏錢時，就會讓農戶搖出她籌辦下注的花色，做得了這賭場裡農戶的，也有這點想搖出甚麼就搖出甚麼的本領。

白芙飛身上了樹，坐在他側旁，遞了瓶酒給他，也笑道：“柳公子，請你喝酒。”

“夜深了，女人路上謹慎。”

“是白女人麼？”那男人笑了起來，“你戴著麵罩我就認不得了，可你這聲音我卻認得。”

柳東平看了下天氣，此時已交半夜天，透過樹蔭可見天上星子模糊，他伸了下腰，道：“我但是要走了，女人現在在那邊落腳？”

那男人回過甚愣愣看著她，像是不熟諳。

柳東平晃晃手中酒瓶，笑道：“謝禮已收了。”

男人接過酒喝了一口，道：“白女人五年冇見我了，我倒是三天前才見過女人。”

白芙也溜下樹去，不遠處客店那位看書的公子早已閉窗睡了，月黑風高夜，半夜天恰是好時候，她悄無聲來到龍勝賭坊四周，翻上一處院牆，牆裡屋舍幾重，院裡遍栽花草，她坐在院牆上，隻見東麵院門處燈籠時明時滅，兩個看門人連連打著嗬欠。白芙潛出院裡，藏身花蘺下，等了一會，聽屋裡窸窸窣窣，有女人低聲催促：“快走！”

白芙不由多看他幾眼，實在看不出他有半分落魄的樣，不知那裡來的賊癖。這事不便探聽，隻好轉開話題，“我聽聞金沙幫早被青雲幫收了，怎會自相殘殺？”

“我向來四海為家四周浪蕩，想去哪就去哪，倒是白女人如何來應天府了？”

白芙想起午間隆盛堆棧的一幕，也不道破，隻說道：“五年前阮家莊一彆，柳公子還記得我麼？”

白芙在水西門四週一家客店裡漸漸吃著粉絲湯，從踏入鳳翔山莊到分開天賜彆院，這兩日她還冇好好吃過一餐飯，此時也是食不知味，一口鬱怒積存於胸，任是龍肉鳳肝也吃不下去，但不填飽肚子怎經得起連日的馳驅折騰？

“是在金沙幫。”

“我見女人在找尋弟弟，本想與你打聲號召，你卻跟天賜府的人走了。”柳東平道，“那日介弟但是被誤傷？現下如何了？”

“隆盛堆棧。”

三天前是端陽節，她和小肆在秦淮河邊看龍舟，白芙也喝了口酒，“公子也看賽龍舟去了？河邊人多，我倒未曾留意到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