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常卻單獨退到廊下，望著王勃消逝的方向，俄然想起幼時夫子的誇獎"過目成誦，他日必成大器"。”

他猛地回身，金絲繡鞋在青磚地上劃出刺耳聲響："快！追上阿誰少年！就算追到天涯天涯，也要問出這個字！"

當小廝氣喘籲籲回報王勃已至堆棧時，閻伯嶼抓起披風便要追去。

孟常對他的話那是堅信不疑。

年青墨客們攥緊拳頭，指節因衝動而泛白。

不等世人反應，他已大步邁向雕花木門，青衫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後會有期！"

現在聽到王勃的話，看著他臉上的笑意。

他腰間的佩劍跟著行動叮噹作響，映著他漲紅的臉龐，眼中儘是不屑。

此等少年，彷彿天上謫仙。

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酒液順著下頜線滴落在洗得發白的青衫上，暈開深色陳跡。

看著孟常那迷惑的神采。

四周老學究們紛繁擁戴，白髮顫抖如霜："滕王閣序已將六合靈氣收儘，哪還不足地？"

暮色將贛江感化成活動的虎魄，滕王閣內紅燭高燒，鎏金獸首燭台吞吐著搖擺的光暈。

現在聽聞王勃竟說另有後文，合座嘩然聲浪幾近掀翻藻井。

留下滿室驚詫的世人，和案頭那篇氣勢澎湃的未完之作。

“現在他終究明白，真正的天賦，向來不是靠影象堆砌文章，而是讓筆墨從靈魂深處天然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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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遙指江麵，滾滾江水在月光下泛著銀鱗，"檻外長江 自流"，話音未落，酒壺脫手墜入江中，濺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如碎銀四散。

老學究們不自發地向前傾身，渾濁的眼中出現異彩。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虎魄色的酒液倒映著世人震驚的麵龐："諸位且看，這文章的氣脈，可曾真正斷絕？"

卻見孟常俄然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嶽父大人，容小婿前去。"

孟常終究在堆棧見到王勃。

他抓起案頭酒罈，抬頭痛飲，酒水飛濺在未乾的墨跡上，暈開一朵朵墨花。

"取筆墨來！"王勃的聲聲響起，廊下小廝們如驚弓之鳥，捧著端硯湖筆魚貫而入。

他望著窗外漸暗的天氣，贛江的風裹挾著潮濕的水汽劈麵而來，掀起他束髮的青巾。

"勃，三尺微命，一介墨客。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

孟常閉上眼睛，隻感覺掌心有些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