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川往事_第25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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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說道:“如果你現在有空,我想把明天早晨的翻譯做完。我不想遲誤你的事情。”這話的語氣顯得彷彿我在求他,大大減弱了我一貫倔強的態度,我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

“我問謝靈運,你提陶淵明乾甚麼?”

“我看寫得不如何樣。”他說,“要不,就是你冇譯好。你說說看,‘水池生春草,園柳變鳴禽’,究竟幸虧那裡?”

“我臨時不能起床,你若不介懷,就出去發言。你若介懷,有甚麼話就在內裡說吧。”他的聲音很低,倒看不出有何衰弱的征象。

我打扮安妥,戴上眼鏡,到走廊上走了一圈。瀝川的套房就在我的斜劈麵。他房間的左邊是王總,右邊是蘇群,再過一間,是張總。

我打字答覆:“Don’t you have a printer in your office? ”(譯:莫非你辦公室裡冇有列印機嗎?)

“Dislocation。這句的語法,本來是‘水池春草生,園柳鳴禽變’。謂語‘生’跑到了主語‘春草’的前麵,這叫主謂倒裝。在唐詩中,倒裝句的首要服從,是要將意象從語法中伶仃出來,直接帶給你視覺打擊。”

“就是如許。”我脣乾舌燥,雙手一攤,冇詞了。

他的模樣彷彿等著我分開。我偏不走。

“你明白了冇有?”

得,我做了那麼多功德,冇人瞥見。一做惡就給人盯上了。

“謝靈遠被貶永嘉,表情不好,全部夏季臥床不起。有一天,他翻開厚厚的窗簾,瞥見窗外的水池,已長滿了春草,園子裡柳樹抽芽,鳥的叫聲也大不一樣。全部夏季的心灰意懶,因而一掃而空。”

“……不是。”一個月六千,另有豐富的年關獎。讓我辭職,我喝西北風去?我倒不怕丟事情,這“暴力攻擊下屬”的罪名我可不能沾上。沾上今後誰還敢用我?

他進屋,找到那本遠東詞典擱到我手上。如果說,他替我開門行動還算客氣,把這本詞典交到我手中,倒是較著的不客氣。

“我們對一個詞的翻譯有爭論,以是要查字典。你曉得,王先生也認得很多漢字的。”誰說我不能扯謊。

“那好吧,”我瞥見他孤零零地躺在床子,心又軟了,“歸正我也冇事,今晚開端譯《永嘉郡誌》,譯好了發給你。”

“甚麼?砸他?我?我哪敢啊?”這話我說得有點心虛。我的確不記得本身在大怒之下都做了些甚麼。我隻記得我把那本字典往他身上一扔,擰頭就走了。想到這裡,我的手心不由得冒出盜汗。那本字典挺厚,如何說也有兩三斤吧。如果不防備地扔一下,結果就跟扔一塊磚頭差未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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