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沉默半晌,方纔沉聲道:“部屬不敢妄言,然各種跡象表白,確有此能夠。”
陸謙麵色穩定,還是端坐不動,彷彿張程度的指責與他無關。
“部屬服從。”暗衛領命。
蕭景珩眉梢微挑,眼底幽光一閃,似有寒星乍現,轉眼即逝。
陸謙,若真是他,為何要冒如此風險,與糧商勾搭,剝削賑災糧?
蕭景珩眼底寒光一閃,語氣森冷,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霜,“張程度,剝削賑災糧,貪贓枉法,罪無可恕,馬上拿下,交由刑部鞠問,務必嚴懲不貸!李家、王家,勾搭官府,攫取暴利,為富不仁,查封糧行,充公產業,統統涉案之人,一併抓捕歸案,聽候發落!”
中書舍人陸謙,正襟端坐於書案以後,麵色陰沉,燭光在他臉上騰躍,映照出深深的法律紋,更顯老態。
他緩緩拿起案上茶盞,悄悄抿了一口,行動文雅而遲緩,與張程度的失態構成光鮮對比。
以他的清名和職位,決然不該如此纔是。除非...除非背後另有隱情,或者,他隻是一個被推到前台的傀儡。
中書舍人陸謙?這個名字,倒是有些意味深長。
陸謙抬起眼皮,目光如寒潭般幽深,落在張程度身上,不帶一絲溫度:“張大人這是在威脅本官?”
“部屬服從。”暗衛領命,身形再次隱入暗中當中。
蕭景珩目光再次落在那些糧袋之上,心中思路翻湧。
“陸謙此人,你可曾細查過?”蕭景珩忽而停下腳步,問道。
“當真如此?”蕭景珩語氣微沉,似有質疑。
“部屬已極力追溯,然凡是觸及陸謙大人之處,皆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暗衛沉聲道,“不管是賬冊來往,還是手劄函件,亦或是人證供詞,皆被清理得乾清乾淨,不留涓滴陳跡。對方手腕之高超,心機之周到,實屬罕見。”
暗衛無聲而至,單膝跪地,聲線沉穩,稟報導:“殿下,查探已畢。”
中書省乃是朝廷中樞,掌管詔令文書,權力極大,中書舍人雖官階不高,卻也位近權益,能打仗到朝廷諸多奧妙。
夜幕沉沉,帝都深處,一處府邸掩映在重重暗中當中,如同冬眠的猛獸,喧鬨而壓抑。
“部屬所查,皆為究竟。”暗衛語氣必定,“然民氣難測,表象之下,或許另有乾坤,亦未可知。”
蕭景珩緩緩回身,目光落在暗衛身上,眼神鋒利,似能洞穿民氣。“你的意義是,有人在暗中庇護陸謙,乃至,此人位高權重,足以一手遮天?”
殿內堆砌如山的糧秣物質,在火光映照下,投下龐大的暗影,更顯沉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