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必,這邊住著甚好。”
轉轉頭,呀!兩步之遙四隻亮閃閃的眼睛,嚇了那欽一跳!定睛一看,是諾海兒那小獸直呆呆地站著,鼓鼓囊囊的袍子領口處拱出一顆毛聳聳的小狼頭,兩個東西正一眨不眨盯著他。
“阿木爾安在?”
這一句端端卡在喉中,現在帳中已是落日餘暮昏沉沉的暗,可他手臂上隔著厚厚的皮袍仍然感遭到她的手。那麼輕,那麼柔,她怎的,怎的竟是忽地握了他?血肉撕殺都未曾怕、未曾亂,這一時的柔嫩,那欽還,還真是有些抵擋不住……
見他不語,雅予直等得心焦。押送的車馬已是走了一日,眼看著統統停歇,他再不得久留。雖是那日來人囑她萬不成本身開口問,甘願今後再訪、再尋也不成惹得他生疑壞了大事。可現在心如油煎,話已衝到了口邊,又,又如何耐得住?
“是!”
“將軍”換成了“你”,那眸中的欣喜與信賴真是……令媛難換……
那欽笑笑,“那叫阿木斯,奶和黃油煮的,還真是像中原的粥,隻是口味略濃。這猛地每日酒肉想那中原男人怕是都受不得,況你還病著。這時節除了奶//子,這是能尋得著最軟的東西了。”
“將軍……”
“將軍,”
賽罕悄悄搖點頭,那都是吉達精挑細選、慣用之人,出世入死,早就是血脈相連、過命的兄弟。此番膽敢如此行事,必定是早早擺設。想本身營中最貼手邊之人起了異心、暗度陳倉,賽罕不覺寒徹心肺,殺意頓生……
“講。”
誰曾料,恰是這看似無用的東西,卻在昨日被細心的阿木爾發明瞭一個蹊蹺之處。文錄中記錄了大汗托瓦本年春娶了一個側妃,為此舉族同賀、擺酒旬日;年底,又納了一個妃妾。妃妾位卑,並無正禮,隻是前一日在大妃處領了頭冠、金飾和衣裳,第二日分了寢帳。記錄中一筆帶過,可恰好是這不起眼的一筆,那標註的日子正恰好是他們突襲的前一日。
風頂著吹過來,雖不急,倒是捲來那和了乾草腥騷的味道和時不時的一兩聲嚎叫。那欽不由皺了皺眉,這老六,虧他想得出來!讓他給雅予尋個妥當的人照看,怎的就想到了諾海兒?雖則一不是男人,二不是喀勒族人,可這丫頭行事做派那裡像小我?明顯就是一隻小野狼,保不齊哪日心不趁便會咬她一口。更讓她日日守著這幾乎喪命的處所,夜夜聽著狼嚎,比當初扔進狼群又強到了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