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並不算混亂,除了一張被踢倒的圓凳以外,統統都與分開前彆無二致。
阿棠胡亂抹了把眼淚,哈腰托著單逸塵的一條右腿,跟著孃親把人連拖帶拽地弄到床榻上,不消孃親叮嚀便跑到屋後,捧了一木盆淨水過來,擱在桌上,然後湊到床腳,嚴峻兮兮地看著不省人事的男人。
反而是阿棠,歪頭往他腿下瞄了一眼,指著高高吊起的褲腳道:“你真的好高啊……我爹穿戴的時候,褲腳都要沾地了,如何到你這兒,就像被生生裁了一截,哈哈……娘常說吃很多才氣長高高,你小時候是不是一頓得吃兩碗……不,三碗飯?”
“家裡窮,飯都給弟弟mm了,我不吃。”他輕描淡寫道。
單逸塵退了兩步,竭力支撐住本身的身材,麵若寒霜道:“滾!”
阮墨卻不如他鎮靜,畢竟單逸塵的傷看似嚴峻,但不至於危及生命。隻是有二三道傷口崩裂得太短長了,她便不得不取針為他縫了幾下,而後上藥包紮,行動潔淨利落得很。倒是阿棠,頭一回見把針穿進人皮肉的畫麵,嚇得目瞪口呆,阮墨喊了他幾聲都冇反應,隻好本身去擰了濕巾來擦拭血跡。
後門“砰”地關上了。
“呀,好多血!你如何了……彆死啊,醒醒……”
阿棠吸了吸鼻子,這才斷斷續續說出了事情的顛末。
現在比幾日前他剛到此地時見到的模樣,倒是活潑了很多。
連日來光靠粥水保持的身材另有些疲弱,加上藥力未散儘,這一摔下去,他竟幾近站不住腳了。
不料這話一說完,劈麵俄然遞來一個隻咬了一口的包子,單逸塵抬眸,卻見阿棠眨巴著眼看著他,扁了扁嘴:“這個……給你吃吧,我吃飽了。”
阮墨摸摸他的腦袋,輕聲哄著,目光卻落在床榻的男人身上。
單逸塵一驚,立時將包子丟下,三步並兩步直奔後門而去,一開門便見阿棠被推得跌坐在麥地裡,麵前站著兩個地痞模樣的大漢,聞聲,齊齊斜眼瞥過來。
兩人哪還敢逗留,相互攙扶著爬起來,底子不敢轉頭看一眼,屁滾尿流跑得冇了影兒。
那麼早出門,也不知是否吃過早餐了。
真是一個冰麵悶葫蘆……
速戰持久。
“我……我一時冇想到……”阿棠想想都感覺後怕,跳下圓凳,幾步過來埋進孃親懷裡,瓦聲瓦氣道,“娘,阿棠好怕……”
“娘……”
如果她冇下藥,或許,就不會讓他吃這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