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逸塵一驚，立時將包子丟下，三步並兩步直奔後門而去，一開門便見阿棠被推得跌坐在麥地裡，麵前站著兩個地痞模樣的大漢，聞聲，齊齊斜眼瞥過來。

……都怪她。

正想著，屋後驀地響起孩子的尖聲大喊：“好人――啊！”

“呀，好多血！你如何了……彆死啊，醒醒……”

他這孩子平時甚少會哭，可一旦哭起來必定驚天動地，阮墨現在冇不足暇理睬他，又怕他這一哭還引來其他村民，邊給單逸塵止血，邊道：“乖，他不會死的，阿棠也莫要哭了。”

他垂眸無聲咀嚼，嚥下去後，才道：“冇有飯吃。”

“我……我一時冇想到……”阿棠想想都感覺後怕，跳下圓凳，幾步過來埋進孃親懷裡，瓦聲瓦氣道，“娘，阿棠好怕……”

阿棠曉得自家孃親醫術了得，得了包管也就信了，忙捂著嘴收了聲，還是蹲在床腳眼巴巴看著榻上不省人事的男人，目不轉睛。

但僅僅是看起來罷了。

他一個箭步疇昔提起阿棠的後衣領，將他放在身後護著，阿棠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抖著聲道：“好人！他們是來搶牛的！”

單逸塵無法扯了扯唇，大步走疇昔，一坐下便感受小腿涼颼颼的，也不甚在乎，拿起一個包子咬了口。

高大的男人趴伏在地昏倒不醒，側偏的臉上尚算潔淨，並無傷痕，然身上的白布條卻到處滲血，更有很多已然疏鬆扯斷，將那身粗麻布衣感染得不成模樣。

阿棠見他們逃竄了，歡暢地跑出來撲向單逸塵，豈料這一撲，竟將他直接撲倒在地。

阿棠胡亂抹了把眼淚，哈腰托著單逸塵的一條右腿，跟著孃親把人連拖帶拽地弄到床榻上，不消孃親叮嚀便跑到屋後，捧了一木盆淨水過來，擱在桌上，然後湊到床腳，嚴峻兮兮地看著不省人事的男人。

真是一個冰麵悶葫蘆……

“哎，這孩子……如何說話的呢，誰奇怪搶這老得快斷氣的牛了，哥倆是想借來用用罷了，小孩瞎嚷嚷甚麼？”

那邊的阿棠一瞥見男人渾身錯落的傷痕，還流了那麼多血，抿著嘴憋了一會兒，冇憋住，“哇”地一聲又哭了：“娘……他、他會不會死啊？嗚嗚……我不想他死……”

“嗚……好，好，我來幫手……快點呀，娘……”

本來已好了五六分的傷口全數裂開了，血珠一顆一顆不竭冒出，染得布條血跡斑斑。她將纏繞在他身上的布條解下了，暴露健壯的麥色胸膛，鎖骨下方和腰腹皆有淤青，兩臂上也多了幾道交叉的刀痕，不深，但口兒劃得大了，一樣在滴著血，看得她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