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軍的陣地上，這一聲聲大吼從無數個胸膛儘力發作，下一秒，幾百支步槍同時打響，如同百千個轟隆在人們耳邊響起。幾十挺捷克造輕機槍吼怒著，射出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槍彈。

劉大川不曉得該如何答覆，隻好用力地搖了點頭。

“嗡嗡嗡嗡……”天涯傳來不祥的轟鳴，由遠而近，越來越響。

時近中午，太陽正在當頭，風不大，硝煙散得很慢，象遮擋視野的霧氣。老兵們把手榴彈取出來，擰開蓋子，一字排開放在手邊。無數沉默的槍口指向火線，凝鑄在堅固的肩膀和胳膊之上，披收回陣陣殺氣。

“看吧，鬼子也冇啥特彆，這地雷還不報銷幾個？”老兵彷彿在笑，“我們前麵另有炮呢，這些畜牲就等著挨炸吧！”

“咋樣兒，還驚駭不？”老兵扔下了短得不能再抽的菸屁股，這才向劉大川提及話來。

這些在練習中被教官幾次吼怒著灌輸的仇恨，在牆上的標語中到處可見的字眼，每個顛末練習的新兵都倒背如流的標語，日本鬼子犯下的累累罪過的鼓吹，都在加強著兵士潛認識中的固執和暴戾。

鬼子在騰躍著進步，操縱彈坑和凹地作著諱飾，再一次衝出了硝煙，幾挺機槍在彈坑中架起，把槍彈猖獗地射向守軍的陣地。

炮轟稍停，空中的飛機又爬升下來，順著戰壕的方向，機槍噴出暴風雨般的槍彈，在戰壕中敏捷犁過。槍彈所過之處收回噗噗的響聲，激起一團團泥土。

“仇敵的戍守很固執！”吉本榮作放動手中的望遠鏡，對著參謀軍官號令道：“聯絡飛機，出動坦克、裝甲車，再次炮轟，然掉隊行波狀進犯，持續施壓，壓碎仇敵防地！”

六零迫擊炮炮彈帶著尖嘯重新上飛過，狠狠地砸向鬼子。接連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又掀起了濃厚的煙霧。在爆炸的閃光中，劉大川看到了小妖怪的狼狽，殘肢斷臂和槍支零件飛上了天空，他感覺痛快，不知不覺也放鬆下來，本來痙攣普通粘在扳機之上的手指變得不那麼生硬，指節顯出的青紅色也漸漸褪去。

固然仇敵設置了縱深防備的陣地，足有將近兩千米，但吉本榮作以為在炮火狠惡轟擊下，在坦克、裝甲車的打擊下，擊敗仇敵是毫無疑問的。

陣地上，不時有大團的泥土在空中上驀地騰起，被炸上半空，又落下來，和硝煙混在一起。

“老子就是不想當官兒。”不等劉大川扣問，老兵已經本身說出了啟事，“班長、排長、連長，不但操心吃力，還得身先士卒，也不比從戎的少死。你看咱這個班，一年時候換了好幾個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