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薄情非為恨,寒窯燭火照乾坤。
被棄破廟的第三日,金玉奴咬破指尖在牆上題詩:"寧為豪門犬,不做朱門妾。"血跡未乾,莫稽派來的仆人已踹門而入。她佯裝驚駭撞柱,額角鮮血汩汩時,袖中早備好的雞血囊順勢分裂。這番做派嚇得仆人落荒而逃,卻不知正中她下懷——次日滿城便傳開"進士郎逼死嫡妻"的流言。
這般周到工夫,令人想起範蠡的"蚤(早)知"之術。金玉奴早推測墨客易變,故將每筆恩德化作無形證據。正如《韓非子》所言:"恃人不如自恃",她這招"恩典具象化",把虛無縹緲的交誼變成可測量、可揭示的"債務",逼得莫稽在公堂上盜汗涔涔。
這招"借勢造勢",暗合《鬼穀子》"反應之術"。當年孫臏詐瘋逃出龐涓魔爪,便是用自汙之法降落對方戒心。金玉奴深諳民氣:世人不怕真惡人,卻怕"能夠揹負惡名"的風險。她將破廟慘狀傳遍茶館酒坊,好似在莫稽頭頂懸起"品德利劍",逼得他寢食難安。
2、苦肉計裡淬心劍
臘月廿三祭灶日,金玉奴俄然現身臨安府衙。她伐鼓鳴冤時不哭不鬨,反將當年莫稽手書的婚約、贈詩一一擺設。最妙的是呈上一件百衲衣:"此乃民女親手所縫,每一塊補丁皆對應莫大人當年受丐幫佈施的飯食!"府尹細看補丁,公然繡著"某年某月贈米三升"、"某日某時濟急銀五錢"。
恰是:
金玉奴初遇莫稽時,這窮墨客正因凍餓昏死在雪地。她將人揹回丐幫總舵,喂薑湯、贈棉袍,連父親收藏的《策論集註》也偷來相贈。這般傾囊互助,倒非全然天真——她早看出莫稽雖衣衫襤褸,但辭吐間埋冇經緯,正如《呂氏春秋》所言:"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
臨安城的冬夜飄著細雪,金玉奴伸直在破廟的草堆裡,裹緊身上薄弱的嫁衣。三日前她還是丐幫幫主的掌上明珠,現在卻因夫君莫稽高中進士後翻臉悔婚,被棄在這荒郊野廟。指尖撫過腕上淤青,她俄然想起幼時父親教的暗語:"蛇打七寸,人捏命門。"廟彆傳來狼嚎,她攥緊半截竹棍,眼中寒光乍現——這棍子徹夜不打豺狼,專打忘恩負義的薄情郎!
4、棒打鴛鴦破幻境
公堂對峙到第七日,金玉奴俄然撤訴。她當著滿城百姓將婚約撕碎:"本日斷的不是姻緣,是因果!"回身便走,卻在衙門口"不慎"跌落玉簪。簪中滾出顆蠟丸,內藏莫稽當年乞討時按下的血指印。圍觀者中早有丐幫後輩高呼:"忘恩負義,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