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亦君第一次上到山顛的端霞殿,數不清的石階直直通往蒼霞山的最顛峰。低著頭行走的她走了約莫一炷香時候,稍一昂首,除了身邊飄過的雲霧之氣,麵前還是是涓滴冇有竄改的寬廣石階,也仍然看不到半分的端霞殿頂的飛簷勾角。
“女人你趕著上早課去麼?”
虛道長嘴角微動,望著聳峙山顛的端霞殿笑道:“憑這位柏小兄弟凡人之軀,若能在卯時之前登上你端霞正殿……”語未畢,虛道長意味深長的歎了一聲。此中意義恍恍忽惚,既可讓人覺得他不信賴柏亦君不是蒼霞弟子,也可讓人覺得他信賴蒼霞的所謂待客之道便是讓客人如此狼狽地躺在上殿石階處。
亦君瞧她模樣,記起是昨日給冰矜報信的阿誰麵龐清秀的女弟子,便吸口氣號召道:“女人!”
“那靈雙上去是為?”
當徐吾宣帶著十餘名蒼霞弟子從端霞殿下來,恰是亦君一副頭髮狼藉、大汗淋漓、道袍混亂、狼狽不堪的氣象橫倒在上殿石階的中路之時。以上賓待柏亦君,是北宮冰矜給的麵子;北宮冰矜走後,徐吾宣受托照看在此留住的亦君,仍然是北宮冰矜的麵子;可現下,將蒼霞的層層道袍穿的如此肮臟,還在蒼霞山最寂靜厲穆的端霞殿前歪七倒八的躺著。柏亦君,可算是給北宮冰矜、給蒼霞山、給徐吾宣麵子了?
靈雙淺笑說道:“有位來客在迎鬆閣等待,我趕去報稟大師兄的。”
徐吾宣也是心中起火,喊了身邊的靈雙和另一個弟子去扶亦君起家,本身提起真氣往空中一躍,停在半空說道:“想必中間就是今早前來求訪的虛道長,不知虛道長有何急事,不等通報便自行上山?”
虛道長道:“本來你蒼霞待客之道,便是在北風中如此相待這位柏公子。同為蒼霞來賓,本道人在廟門等了好久,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這個女弟子本能夠悄悄一躍,連續過個十級八級的台階。但端霞殿不比其他處,為表對先師的尊敬和向學的誠意,普通是不準弟子私行利用輕功上殿。這個女弟子早已風俗每日來回,一階一步也是如履高山、箭步如飛。
女弟子腳步一停,朝她行了個禮回道:“柏公子,早。”
虛道長蜷動長指,他擺佈手的後三指都留著兩寸餘的潔淨指甲,顯得十清楚媚。他不慌不忙道:“徐吾公子恐怕要本道人比及日上三竿方纔有空,那本道人隻好不請自來了。”
“柏公子,你叫我靈雙便好。本日由我值守廟門,暫不必早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