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說的是大實話,為早一天送黃夢梁趕路,讓病人白跑一趟不說,還要人家多受一天的痛苦,不管如何是說不疇昔的。黃夢梁隻得安下心來,在李家場呆一天,明日再走。
黃夢梁倒無所謂,明白日的哪來黑無常、白無常;李郎入耳了結內心一動,瞧不清此人邊幅,可聲音彷彿有幾分熟諳。不知來者是誰?
實在,羅大夫明天中午就到了李家場,隻是李郎中當時出診,很晚才與黃夢梁回家。也是羅大夫命該不斷,他如果晚走一個時候,不是堵在夾馬溝過不來,就是被山岩泥土活埋於斯。
到了傍晚,羅大夫垂垂規複過來。他體內再無疼痛炙烤之感,皮膚如常,神采亦無詭譎似的紅光滿麵。羅大夫當即跪下,給李郎中三叩九拜,執意要給李郎中為徒,並且說出了他抱病,啟事恰是撞上一樁奇特奇遇之故。
李郎中、黃夢梁聞聲看去,門外立著一名怪人。此時正值三伏,此人卻一身罩黑衣衫,連頭臉都用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冷丁一望,活似閻王殿前的奪命黑無常,令人不由一悸。
李家場不大,常住住民一兩百號人幾十戶人家,平時寒天,冷冷僻清,可到了趕場天就熱烈了。四週二三十裡的農戶,將自家種的糧食,栽的菜蔬,養的雞鴨,編的籮筐,砍的柴火,拿參加上來換點食鹽、白酒、火油、布料等等。一條小街上,一時熙熙攘攘,人流如鯽,很有平常百姓過太常日子的氣象。
黃夢梁這一瞅,這一看,就真的瞧出點花樣來。這號稱李時珍後嗣的李郎中,還真有些本領,普通的頭痛腦熱,傷筋骨裂,他三下兩下便處理題目,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倒是偶有幾位疑問雜症上門求診,他才望聞問切,閉著眼睛評脈,半晌開出處方。
一名黑衣人俄然闖進醫館,又疾呼請李郎中拯救,不消說必定是個病人。題目是病人這身奇特的打扮,卻讓黃夢梁頗費猜忌。李郎中不覺得意,有些花柳病之類的患者羞於見人,藏頭遮臉將本身包裹起來,也是常事。
一名病人,麵黃肌瘦,腹漲如鼓,幾天水米未進,人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抬他來的家眷說,他們本地的大夫診斷是下腑不暢,氣結百腸,吃了順氣暢達的藥劑,放個屁就萬事大吉,成果越治越嚴峻,眼看冇有兩天可活了。聽彆人說李家場的李郎中是位神醫,才抬來嚐嚐,求李郎中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