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暗中歎了口氣:“聰明人公然大多是不會用苦功的,早知他工夫這麼糟,我又何必白搭這麼多力量?”
那邊白夫人已經快急瘋了,道:“你……你為甚麼還不脫手?”
小魚兒另一隻手卻緩慢地拉住了她,沉著臉道:“既已到了這裡,你還急甚麼?”
胡藥師目光明滅,道:“不如讓鄙人出來瞧瞧吧。”
隻見小魚兒已變得心平氣和,笑嘻嘻站了起來,向胡藥師道:“很好,你很聰明,一向冇有亂脫手,隻是像你這般聰明的男人,卻娶了一個老是愛脫衣服的老婆,實在未免有些泄氣!”
鐵萍姑立即嘶聲呼道:“拯救……拯救……”
白夫人歎了口氣,道:“依你看,他是不是已瞧破這打算了呢?”
鐵萍姑忽也放聲大吼起來,嘶聲道:“隻因為我感覺你是個自高自大、自擅自利、自命不凡的大渾蛋,你自發得比誰都強,我就但願能目睹你死在彆人手上!”
心念明滅間,忽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小魚兒這一躍竟冇有躍上石頭,竟跌在水裡去了。
鐵萍姑卻瞧得又是詫異,又是歡樂,也怔了半晌,才俄然想起:“此時不逃,更待何時?”當下一個翻身,向石頭上滾了下去,落在水裡。
這時她幾近已忘了江玉郎,幾近忍不住立即就要放聲大喊,叫小魚兒莫要過來被騙,這並不是說她寧肯讓江玉郎死,隻不過是在這類存亡存亡的一頃刻間,暗藏在人們心底深處的品德心,常常會俄然克服私心利慾。
鐵萍姑又駭呆了。
小魚兒道:“你用不著哭,我可不是花無缺,向來冇有他那樣憐香惜玉的心腸,你眼淚就算哭成河,我也不會憐憫你的。”
“拯救……拯救……淹死我了……”
他話未說完,白夫人已怔住了。她固然叫他猜,卻再也未想到這該死的小魚兒竟真的一猜就猜中,就彷彿在中間瞧見了似的,白夫人滿嘴都是苦水,卻吐不出來。
不到頓飯工夫,那石屋已然在望,風吹林木,沙沙作響,屋子裡倒是靜悄悄的,聽不到涓滴聲音。
胡藥師長長歎了口氣,道:“既是如此,看來我們隻好和他耗下去了。但你又還能耗多久呢?”
白夫人隻聽得水聲“嘩啦嘩啦”地響,正不知是如何回事,小魚兒已拔出了那根蘆葦,順手就點了她足底的“湧泉”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