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如墨，他走到梧桐樹下，用力揚手，將盆中水儘數潑出……

那麼，毫不是兩千，便是兩萬了……海如不敢再去看師父的眼睛，嚥了口口水，哆顫抖嗦地撿銀計數。

“方丈多慮，貧僧不過憂心弟子罷了。”饒是慧同，也忍耐不了對方一而再的挑釁，禁不住咬牙回敬，“卻不知何時南少林的工夫進步如此神速，貧僧忍不住請教體例了。”

侍從點了點頭，見門外走進的部下抱著箱子走得歪歪扭扭。不由赧顏笑了笑，正欲上前幫手，卻見那部下身子一歪，手中的箱子慣性使然一下子撞到了高腳幾案上。

“哈哈，不過是叫他們多練罷了。不敢稱天下第一……”知玄捋著髯毛，斜著眼瞟向郭臨，狀若偶然，“但起碼這強身護體嘛，還是……”

知玄氣沖沖地走了幾步，想了想，還是停下來。杵杖回身，見是一個青衣的侍衛，氣喘籲籲地跑來。

“方丈見信便知。”侍衛笑道，“我家老爺讓小的轉告方丈，白家少爺年紀尚小，不知與方丈會晤可謂三生幸事。少年氣盛，就請方丈不要將他無禮之舉放在心上。”

“不消擔憂，為師自有體例。”知玄回過甚，嗤聲一笑。將拭乾手的帕子搭回架上，拿起盤中的糕點放入口中，藉著清酒吞下。這才暢快地長舒一口氣，叮嚀道，“頓時就到寅時了，把水倒了去歇息吧，明天……哼哼，另有要事要做呢！”

侍衛雙手遞上一封信函，知玄僵著老臉，傲岸地抬手收過。輕咳一聲道：“……還未問施主之主的姓名。”

*

知玄瞪了他一眼，斜目睹火線的引客僧離得甚遠。此次輕咳一聲，放慢腳步。海真見他有話密探，忙探過身。

“白兄……還真的給了你萬兩？”董嘉禾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望著交來回回搬運銀箱的下人們。順手翻開一個箱子，內裡都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白銀。

她恍若冇聞聲，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海如固然滿腹迷惑迷惑，不知師父到底做得甚麼籌算。但既然他成竹在胸，那本身和師兄隻需求照做便可。想到這裡，他不再多問，端起木盆，往門外走去。

幸虧銀子掉在的是地毯上，並未收回甚麼太大的聲響。知玄目送三位侍從一臉慚愧地拜彆，陰沉著臉褪去法衣，輕步移向側旁的房間，喚醒門徒海如。

侍衛目送著少林僧侶簇擁著知玄，隨重玄寺的引客僧步入寺內喧鬨的小道，嘴角微微揚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