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趕緊道:“五蜜斯,這個不怪婆子我啊,廚房裡每日隻給大太太送一次飯......”
她的店主遍及天下各地,隻要能支出钜額報答,她不但能將盧浮宮的名畫盜出來,也能將天下頂級企業的貿易奧妙歸入囊中。
八年前她分開這裡時隻要四歲,現在她已經十二歲了。
香爐旁的小案上擺著個冇吃完的饅頭,那饅頭已經乾裂,但婆子卻冇有拋棄,明顯還要持續吃。
小巧輕手重腳向母親走去,還冇有走到馮氏麵前,馮氏已經撲了上來,一雙枯瘦的手緊緊掐住小巧的脖子,她嘶聲喊道:“掐死你這個賤人,馮婉容,你這個賤人!”
小巧歎口氣,傳聞這芭蕉還是母親方纔結婚時種下的,母親在窗下種芭蕉,並非是為了綠肥紅瘦的美景,而是因為父親最喜好雨打芭蕉的蕭索。
馮氏住的是配房,自從她病發今後,便再也不肯回之前的臥房。長年累月住在這間屋子裡。
她記起來很多事,她來自另一個時空。
“這香料一向用著嗎?是誰送來的?”小巧問道。
甜睡中的馮氏神態安祥,三十幾歲的婦人,卻已滿臉皺紋,蓬亂的頭髮裡異化著絲絲白髮。
幸虧父親終究記起了她這個女兒,趕了十幾日的水路,又乘了兩日馬車,她終究回到了都城。
小巧內心酸楚,這八年來,她在祖母家裡過得連丫環都不如,但還能填飽肚子,而母親......
青花鸚鵡牡丹爐香霧嫋嫋,輕煙縷縷,把人熏得昏昏欲睡,杏雨手中的團扇搖得越來越慢,小巧瞟她一眼,小丫頭貪睡,這會兒正在打盹兒。
而馮氏卻已規複了安靜,呆呆地坐在炕上,目光浮泛,嘴裡卻還唸唸有詞:“馮婉容,你這個賤人如何還不死,馮婉容......”
可她不敢說,這些年來,母親最怕聽到的就是“馮婉容”這三個字!
小巧大力咳嗽,固然冇有大礙,但細嫩的脖子上還是被母親鋒利的指甲劃出幾道長長的血痕。
服侍馮氏的婆子看到小巧來了,這才鬆了口氣,從櫃子前麵探出頭來,顫聲道:“五蜜斯,您來了就好了。”
當時馮氏方纔懷了第三個孩子,經常嘔吐,聞到這百卉香卻神清氣爽,今後便愛上了這個香味。
看著捲菸嫋嫋的香爐,小巧秀眉蹙起。方纔她聞到這百卉香時便感覺有些不對勁,卻也冇有多想。而這時,她終究曉得究竟是那裡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