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衛士叫道:“在這裡,在這裡!”大夥倚仗人多,搶先恐後的一擁入廳,隻見桌椅亂成一團,似有人曾在此狠惡打鬥,但不見半小我影。世人正錯愕間,俄然腦筋暈眩,安身不定,一齊跌倒。胡斐道:“七心海棠,又奏奇功!”
程靈素指著窗外那株大樹道:“你帶馬女人上樹。”胡斐道:“待會你也過來。”
他說到這裡,台下有人站起家來,粗聲道:“蔡師伯,這個掌門人大會,隻怕不是空口說口語就能服人,須得真刀真槍,要動個真章的場合。姬師叔憑他說得天花亂墜,旁人不平,那也冇用。”
胡斐不及細說,抱著她躍過水池,正要覓路奔出,忽聽得身後衣衿帶風,兩小我奔了過來,喝道:“甚麼人?”胡斐向前疾奔,那兩人也提氣急追。
隻聽得眾衛士四下搜尋,此中有一人的口音恰是殷仲翔。眾衛士顧忌胡斐了得,又道袁紫衣仍在宅中,不敢到處亂闖,也不敢落單,三個一群、四個一隊的搜來。
胡斐認得這把金壺,恰是福康安的母親裝了蔘湯、命丫環送給她喝的,心道:“這老婦民氣計好毒,她關鍵死馬女人,卻要留下那兩個孩子,是以先將孩子叫去,這才送蔘湯來。不然馬女人拿到蔘湯,知是滋補物品,定會給兒子喝上幾口。”又想:“嗯,福康安一見送出蔘湯,神采立變,茶水潑在衣衿之上,他當時明顯已知蔘湯當中下了毒,竟然並不設法禁止,過後又不來救。他雖非親部下毒,卻也和親部下毒普通無異。”不由喃喃道:“好暴虐的心腸!”
胡斐透了口長氣,伸手車中一探馬春花的鼻息,幸喜另有呼吸,隻聽得她低聲嗟歎一聲,臉頰上卻甚冰冷,目睹離居處已不在遠,揮鞭連催,馳到一條岔道。住地點東,他卻將馬車趕著向西,轉過一個彎,回身抱起馬春花,揮馬鞭連抽數下,身子離車縱起,伏在一間屋子頂上。馬車向西直馳,眾衛士追了下去。
程靈素微微一笑,正要答覆,忽聽得馬蹄聲自遠而近,奔到了宅外。胡斐抽出單刀,說道:“說不得,隻好廝殺一場。”心中卻暗自焦心:“仇敵定然愈殺愈多,危急中我隻能顧了二妹,可救不得馬女人。”轉頭向程靈素瞧去,眼色中表示:“我必能救你!”程靈素這時也正向他瞧來,二人雙目交投,彷彿立時會心。
胡斐見前後有敵,向程靈素打個手勢,縱身越牆,翻進身邊的一所大宅子。程靈素跟著跳進。
胡斐心想這麼一來,形跡已露,顧不到再行粉飾行藏,向府門外直衝出去。但聽得府中傳呼之聲此伏彼起,眾衛士大呼:“有刺客,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