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鳳滿身的血在沸騰,他的心要給女兒叫得碎了。三年多之前,滄州雪地裡的事又湧上了心頭:
苗人鳳連斃二人,腳上已自發麻,此是存亡關頭,不容有半晌喘氣,但見店伴與補鍋匠都已在數十丈外,二人是普通的心機,極力遠遠逃開,以待仇敵不支。苗人鳳本來不欲傷人道命,但此時隻要留下一個活口,本身毒發顛仆,就是把本身性命交在他手裡。因而咬緊牙關,手握軟鞭,追逐店伴。那店伴甚為奸刁,儘揀泥溝陷坑中奔馳。但苗人鳳的輕功多麼了得,一轉眼已自追上。那店伴目睹難逃,回身提著匕首撲到。苗人鳳立即轉頭回身,一腳倒踹,瞧也不瞧,當即提氣追逐補鍋匠。這一腳正中店伴心窩,踢得他狂噴鮮血,仰天立斃。
南蜜斯將柔滑的小口湊在他腿上,將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來。她曉得:這一來,本身就是他的人了。他是大俠也好,是悍賊也罷,再冇第二條路,她已決計跟著他了。苗人鳳也曉得:這幾口毒血一吸,本身無牽無掛、縱橫江湖的日子是結束啦。他須得畢生庇護這女子。這個令媛蜜斯的歡愉和憂愁,今後就是本身的歡愉與憂愁了。
在苗人鳳心中,他早已要將一小我拉過來踏在腳下,一掌打死,但他曉得,必然會有人捨命禁止。他的武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他的心腸卻很脆弱,隻因為他是極深極深的愛著麵前這個美婦。
他聞聲女兒在哭叫:“媽媽,媽媽,抱抱蘭蘭!”女兒在他懷中掙紮著要到母親那邊。他耐著性子等候,等那美婦承諾一聲,等她回過甚來再瞧女兒一眼……
她跟他說,她父親南仁通在江南仕進,捉到了一名江洋悍賊,獲得這柄“冷月寶刀”。不久南仁通調補京官,他要將寶刀獻給當道,滿心隻想飛黃騰達,不料卻是以枉自送了性命。苗人鳳問起那江洋悍賊的姓名,南蜜斯卻說不上來,她隻知這悍賊是在獄中病死的。他想:不知是那一個豪傑,不明不白的又給害死了。那五名奪刀的豪客,必然識得這悍賊,曉得悍賊有柄寶刀,因而一起跟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