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有刀疤的獨臂怪漢一向縮身廳角,靜觀大家。這時悄悄站起,走到盜魁閻基身前,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閻基神采大變,忽地站起。向苗人鳳望了一眼,臉上大有懼色,緩緩伸手入懷,取出一個油紙小包。獨臂人夾手奪過,翻開一看,見內裡是兩張焦黃的紙片。他點了點頭,包好了放入懷內,重行回到廳角坐下。
南蜜斯伏在父親屍上,目睹這場驚心動魄的惡戰,嚇得呆了,最後見苗人鳳倒下,忙走上相扶,但苗人鳳身軀高大,她嬌弱有力,又怎扶得起來?苗人鳳神智尚清,下半身卻已麻痹,指著蔣調侯道:“搜他身邊,取解藥給我服。”南蜜斯依言搜刮,公然找到一個小小瓷瓶,問苗人鳳道:“是這個麼?”苗人鳳昏昏沉沉,已自難辨,道:“不管是不是,服……服了再說。”
南蜜斯與他同住在一間房裡,奉侍他、伴隨他。顛末端這場驚心動魄的變故,南蜜斯一閉眼就見到雪地裡那場悲劇,見到父親為賊人殺死,見到本技藝中的寶刀掉下去,殺死了一小我。她常常在睡夢中哭醒。
苗人鳳捲起褲腳,將兩枚毒針拔了出來,他叫店小二給他吸出腿上毒血,雖許以厚酬,店小二仍驚駭遲疑。
馳出二十餘裡,忽聽西麵山穀中一個女子聲音慘呼:“拯救!拯救!”恰是南蜜斯的聲音。苗人鳳心想:“這些惡賊奪了刀還想害人,這可不能不管。”一躍上馬,展開輕身工夫循聲趕去,轉過兩個彎,隻見雪地裡殷紅一片,南仁通身首異處,死在本地。那“冷月寶刀”橫在他身畔,五小我誰也不敢伸手先拿。南蜜斯卻給補鍋匠抓住了雙手,掙紮不得。
苗人鳳運足功勁,纔沒在頓時昏暈疇昔,但一到店前,再也支撐不住,翻身落在雪地。兩名店小二奔出來扶了他出來。
正要還刀入鞘,那“調侯兄”俄然一伸手,將刀奪過,嚓的一聲輕響,與補鍋匠手中利刃訂交,補鍋匠的刀刃斷為兩截,接著又是噹的一響,上半截刀身落地。補鍋匠、腳伕、車伕、店伴四人一齊搶過,將“調侯兄”四下圍住。“調侯兄”雖寶刀在手,卻眾寡不敵,將刀還給了南仁通,翹拇指說道:“好刀,好刀!”南仁通臉上變色,責備道:“咳,你也過分莽撞了!”見寶刀無恙,這才喜孜孜的還刀入鞘,回房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