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鳳瞧到此處,再也忍耐不住,大踏步從石後走出,低沉著嗓子喝道:“下賤東西,都給我滾!”那五人吃了一驚,齊聲喝道:“你是誰?”苗人鳳生性不愛多話,揮了揮手,道:“一齊滾!”補鍋匠性子最為暴躁,縱身躍起,雙掌當胸擊去,喝道:“你給我滾!”苗人鳳左掌揮出,以硬力接他硬力,一推一揮,那補鍋匠騰空直飛出去,摔在丈許以外,半天爬不起家。
苗人鳳大喝:“你不殺他,便是殺我!”南蜜斯吃了一驚,身子一顫,寶刀脫手掉下。這刀砍金斷玉,刃口恰好對準蔣調侯的腦袋。隻聽得南蜜斯與蔣調侯同聲大呼,一個昏暈,軟軟摔下,跌在苗人鳳身上,另一個的腦袋已讓寶刀劈開。
苗人鳳連斃二人,腳上已自發麻,此是存亡關頭,不容有半晌喘氣,但見店伴與補鍋匠都已在數十丈外,二人是普通的心機,極力遠遠逃開,以待仇敵不支。苗人鳳本來不欲傷人道命,但此時隻要留下一個活口,本身毒發顛仆,就是把本身性命交在他手裡。因而咬緊牙關,手握軟鞭,追逐店伴。那店伴甚為奸刁,儘揀泥溝陷坑中奔馳。但苗人鳳的輕功多麼了得,一轉眼已自追上。那店伴目睹難逃,回身提著匕首撲到。苗人鳳立即轉頭回身,一腳倒踹,瞧也不瞧,當即提氣追逐補鍋匠。這一腳正中店伴心窩,踢得他狂噴鮮血,仰天立斃。
苗人鳳滿身的血在沸騰,他的心要給女兒叫得碎了。三年多之前,滄州雪地裡的事又湧上了心頭:
南蜜斯拔開瓶塞,將小半瓶黃色藥粉倒在左掌,送入苗人鳳口裡。苗人鳳用力吞下,說道:“快將他殺了!”南蜜斯大吃一驚,道:“我……我不敢……不敢……”苗人鳳厲聲道:“他是你殺父仇敵。”南蜜斯仍道:“我……我不敢……”苗人鳳道:“再過幾個時候,他穴道自解。我受傷很重……當時咱兩人死無葬身之地。”
苗人鳳捲起褲腳,將兩枚毒針拔了出來,他叫店小二給他吸出腿上毒血,雖許以厚酬,店小二仍驚駭遲疑。
那補鍋匠武功雖不甚強,但鄂北鬼見愁鐘家所傳輕功倒是武林一絕。苗人鳳追奔逐北,毒性發作更快,腳步已自盤跚,竟追逐不上。補鍋匠見他一顛一躓,心中大喜,暗想:“老天保佑,教我垂手而得寶刀美人。”思念不決,突聽半空呼呼風響,一條黑黝黝的東西橫空而至,待欲閃躲,已自不及。本來苗人鳳曉得追他不上,最後抖擻神力,擲出軟鞭。這條鋼鑄軟鞭從麵門直打到小腹,補鍋匠立時屍橫雪地。此時苗人鳳也已支撐不住,終究一交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