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當真犯了江湖大忌,劫鏢的事情常有,卻極少有如此做到絕的,如非兩邊有解不開的死仇,那是決計以性命相拚了。鏢行人眾一見之下,頓時大嘩。
砰的一聲,大門推開,出去一個男人,身穿寶藍色緞袍,穿著富麗,但麵孔委葸,縮頭縮腦,與一身衣服極不相稱。此人昂首望瞭望天,見大雨滂湃而下,嘿的一聲笑,足尖一點,快速穿過院子,站在廳口。這一下奔騰身形快極,大雨雖密,卻隻在他肩頭打濕了數點。徐錚與馬春花對此人本來不覺得意,忽見他露了這手重功,這才生顧忌之心,向馬行空望了一眼。
商家堡少仆人商寶震聽到馬蹄聲響,便即埋冇金鏢,腰懸利刀,來到廳前。隻見那盜魁手戴碧玉戒指,長袍上閃爍著幾粒黃金釦子,左手拿著個翡翠鼻菸壺,不帶兵器,神情打扮,就如是個發作戶富商,隻聽他說道:“鄙人姓閻名基,老豪傑自是百勝神拳馬行空了?”
商寶震伸手一拉徐錚後襟,使個眼色。徐錚尚未會心,商寶震已大聲說道:“兩邊不分勝負。好啦,大師武功普通高超,小弟佩服得緊……”徐錚急道:“怎……怎是不分勝負?”商寶震道:“兩位武功各有獨到之處。徐兄的查拳諳練。何大人的太極拳和太極刀更短長之極。徐兄,你一時幸運,實在講真工夫,還得算何大人。”一麵說,一麵取脫手帕,幫何思豪抹去鼻血。
那臉孔漂亮的相公與那仙顏少婦聽到馬蹄聲,互望一眼,似在強自平靜,但臉上畢竟暴露了錯愕之色。那相公拉著少婦的手,挪動坐位,似怕火堆炙熱,移遠了些。
一言方罷,隻聽得圍牆上托托托接連聲響,八名大漢一色黑衣打扮,手執兵刃,一字排開的站在牆頭。馬春花揚起右臂,就想一枝袖箭射出。馬行空神采凝重,低聲喝道:“彆胡來!瞧我眼色行事。”八名黑衣大漢望著廳上世人,一言不發。
何思豪怕他順勢揮刀削來,忙向後躍,舉手往臉上一抹,滿手是血。徐錚將腰刀往地下一摔,說道:“你還敢瞎著眼睛罵人?”何思豪滿臉羞慚,不敢出聲。
徐錚抬開端來,隻見正梁上金漆漆著個八卦圖形,不由得大吃一驚,忙道:“師父,快抄傢夥,我們撞到仇家窩裡來啦。”馬行空淡淡的道:“倒不消忙。商劍鳴早給人殺啦!”徐錚曾聽師父說過當年大敗在一人手裡,那就是山東大豪八卦刀商劍鳴,隻因這是師門的奇恥大辱,師父厥後不提,也就今後不敢多問一句,卻不知商劍鳴本來已死,低聲道:“是你白叟家厥後報了仇?”馬行空哼了一聲,道:“商劍鳴的武功,我再練一輩子也趕不上,憑我這點玩藝兒,那殺得了他?”徐錚大奇,問道:“那麼是誰殺了他?”馬行空道:“那少年用金鏢打木牌上的人形,商劍鳴就是給這兩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