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過天井,要尋個冇人的地點脫手,忽見迴廊上轉出一小我來。那人身穿綢袍,眉清目秀,恰是剛纔練鏢的少年。徐錚心中一動:“借他的武廳打鬥最好不過。”
商寶震拱手道:“久仰,久仰。就教這一名。”那武官道:“鄙人是禦前侍衛何思豪。”商寶震道:“本來是一名侍衛大人。小人素聞京師有大內十八妙手,想來何大人都是厚交。”何思豪道:“那大半也瞭解的。”
上前一抱拳,說道:“爺台請了。”那少年還了一揖,說道:“達官有何叮嚀?”徐錚指著武官道:“鄙人跟這個總爺有點小過節,想借爺台的練武廳一用。”那少年好生奇特,心道:“你安知我家有練武廳?”但學武之人,聽到旁人要比武打鬥,可比甚麼都歡樂,當即答道:“好極,好極!”領了二人走進練武廳。這時老婆婆和莊丁等都已散去,練武廳上更無旁人。
大廳東北角一張椅子中坐著個五十來歲的白髮婆婆,口中喊著胡一刀或苗人鳳穴道稱呼。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少年勁裝結束,鏢囊中帶著十幾枝金鏢,聽那婆婆喊出穴道稱呼,右手急揚,一道金光射出,釘向木牌。兩名持牌壯漢頭戴鋼絲罩子,上身穿了厚棉襖再罩牛皮背心,手戴皮手套,唯恐少年失了準頭,金鏢號召到他們身上。兩人竄高伏低,扭捏木牌,要讓他不易打中。
那少女走到烤火人群中間,把一個精乾癟削的白叟拉在一旁,將剛纔在後廳見到的事悄聲說了。那白叟約莫五十來歲,精力健旺,頭上微見斑白,身高不過五尺,但目光炯炯,凜然有威。他聽了那少女的話,眉頭一皺,低聲嗬責道:“又去惹事生非!若讓人家知覺了,豈不自討敗興?”那少女伸伸舌頭,笑道:“爹,這趟陪你白叟家出來走鏢,這但是第十八回捱罵啦。”那白叟道:“我教你練工夫時,旁人來偷瞧,那如何啦?”
這少女十八歲高低年紀,一張烏黑晶瑩的鵝蛋臉,眸子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充滿了勁力的活潑芳華氣味。那男人濃眉大眼,比少女大著六七歲,神情粗暴,臉上生滿紫色小瘡,邊幅有點醜惡,但行動輕健,精力飽滿,豪氣勃勃。
一個沙啞的嗓子低聲呼喚。叫聲中充滿了怨毒和氣憤,語聲從牙齒縫中迸出來,似是千年萬年、永久的謾罵,每一個字音上塗著血和仇恨。
頃刻之間,二人各展拳法,拆了十餘招。商寶震站著旁觀,見徐錚腳步沉穩,出拳有力,何思豪卻身形飄忽,明顯輕功很有根底,使的是太極拳,手腳卻甚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