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秘史:那些被史書遮蔽的吐槽_第24章 吳越 世宗錢元瓘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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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前跪著杜建徽那幫老臣,個個眸子子盯在我靴尖上。父王俄然抓起案頭硯台砸疇昔,墨汁濺了杜老頭一臉:"看甚麼看!當孤要死了?都滾出去!"等殿裡隻剩我們父子,他拽著我手腕往榻上按,力道大得不像病人:"淮南楊溥在廣陵屯了八萬兵,北邊石敬瑭剛認了契丹人當爹,南邊閩國換了三個天子..."他俄然咳得蜷成蝦米,帕子上滿是血點子,"元瓘啊,這棋...該你接著下了。"

最頭疼的還是北邊。石敬瑭那孫子把燕雲十六州割給契丹不說,年年派人來要歲貢。有回契丹使臣在宴會上摔杯子,說要帶鐵騎來看看江南風景。我拎著酒壺疇昔給他斟滿:"傳聞貴國天冷,兵士們的鐵甲凍身上揭不下來?"第二天就派人往北邊運了三十船醪糟,契丹人喝了半年冇醒透。

回杭州請罪那天,父王在城門樓子上站了整日。我光著膀子背荊條,從城門走到節度使府,青石板硌得膝蓋滲血。進了大堂父王抄起馬鞭就抽,鞭梢帶著破風聲:"誰教你孤軍深切的?誰許你貪功冒進的?"我咬著牙不吭聲,背上火辣辣地疼。鞭子抽到第七下,他俄然扔了鞭子大笑:"好!這頓打捱得住,才配當我錢鏐的兒子!"

光化三年我十五歲,父王讓我管鹽鐵發運。那天他把我叫到節度使府,案頭上摞著半人高的賬簿:"從明天起,江陰到嘉興十二個渡口的船,多載一粒鹽少運一錠鐵,你就提著腦袋來見我。"我盯著帳本上密密麻麻的墨字,手心滿是汗。父王俄然抽出佩刀劈在案幾上,刀刃離我手指不到半寸:"記著了,錢家兒郎要坐得穩這江山,先得鎮得住民氣。"

嚥氣前我聞聲潮聲,另有弘佐在背《鹽鐵論》。想說讓他把父王的鐵匣子燒了,張嘴卻變成:"東南...東南..."這孩子到底機警,哭著喊:"兒臣定會守住東南!"我想笑,父王當年也是這麼哄祖父的。

躺了半個月,夢裡總見父王在江邊練刀。有回他砍著砍著俄然變成少年模樣,衝我喊:"元瓘,替爹守著!"我伸手去抓,隻撈到滿把江霧。醒來時聞聲更鼓敲了三響,枕頭上滿是濕的。

秋收時閩國使臣跪在殿前哭,說情願獻上泉州三個鹽場。我扶著額頭裝醉:"使不得,我們吳越人就愛喝淡湯。"轉頭讓水軍假扮海盜,把淮南往閩國運的兵械劫了個精光。樞密使老曹衝我豎大拇指:"主上這手渾水摸魚,比先王還利索。"

天佑二年父王正式受封吳越王,在杭州城建起王宮。冊封那天我率鐵林軍戍衛宮門,看著父王戴上九旒冕,俄然想起二十年前阿誰在血泊裡嘔吐的孩童。禮炮響到第九聲時,父王招我上前,當眾解下佩劍係在我腰間:"諸子當中,唯元瓘可托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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