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忽卷,吼怒聲盤桓在耳畔,她隻覺鋒利刺耳。她彷彿做了一場惡夢,心像是被抽緊,一陣陣地疼。俄然,她彎下腰去,滿身抽搐著,有力的手撐住腰,卻摸到一柄冰冷的東西。她拿出來,緊緊攥在手中,是他贈她的銀鏡。夜烏黑,銀鏡卻反射出奪目的亮光,將她的痛心與蕉萃照得無處遁形。
龍霄霆不答,持續道:“我想趁父皇壽誕,上表此事。”
他挺直的眉峰亦隨之悄悄糾結。
“東宮太子妃,秋佩吟。”
龍霄霆伸手點了點霜蘭兒額頭,“你學這些做甚麼?如何弄的?這麼逼真。”一邊說著,他一邊玩弄手中皮影人物。心中暗讚她心靈手巧,女子髮飾和服飾上繪著花、草、雲、鳳圖案,男人則是周身刻滿龍紋,栩栩如生。他笑問,“這是你和我?”
霜蘭兒瞥一眼身邊沙漏,旋即一驚,都快子時了。他該不會一向在這等吧。她忙從案幾上取來一張紙,緩慢寫道:“你來了好久了?為何不早點喚醒我?”
此時,兩個皮影人物呈現在烏黑鮫紗上。
這夜明月如鉤,清輝如水。
霜蘭兒一愣,旋即攤開另一張宣紙,蘸飽一筆濃墨,落筆道,“王爺喜好看‘醉雙亭’,應當能懂我的意義。若王爺真想賠償,我隻想……”
他一僵,竟再不敢動,屏息靜氣一樣謹慎翼翼,站了好久,乃至於他舉著火褶子的手臂都垂垂髮麻。
此時天氣俄然黯沉,白幕一下子暗了,接著烏雲壓過,雨點如珠滾落。女子立於垂柳下,淋了一身雨,卻紋絲不動,一任無根水將她澆透。
油燈下,晶瑩一閃,一滴冰冷的淚自他頰邊滑落。他將皮影女子握得更緊,哽嚥著,“你從冇說過……我如何忘了,你那麼好聽的聲音,竟被他們割啞……這麼殘暴……他們怎能這麼殘暴……”
似是再不能持續,皮電影戛但是止。
龍霄霆岔開話題,柔聲道:“本來帶你出來散心,你卻將本身弄得這般辛苦。”
他望了她一眼,眸中有看望之意。
龍霄霆望著她通紅的眼,諷刺道:“明顯就是哭了,你看我的衣裳都濕了。”
霜蘭兒早就悄悄擦乾了眼淚,隻餘眼眶紅紅腫腫的。她仰起臉來看著他,搖了點頭。實在,方纔他說那些話時,她的心中震驚。本來她就測度,她父親的事是權勢強大的秋家一手把持,他並不知情。現在聽他親口說出來,她竟覺心中輕鬆很多。隻要不是他,她心中就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