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顫抖的手,冷冷諦視著紙上因震驚而扭曲的筆跡,沉默半晌後,道:“我已曉得誰在背後教唆。放心,我定還你公道。”
窗外,月光悄悄篩入,儘數落在霜蘭兒臉側。
長久的巡疆,很快結束。回到瑞王府,想不到府中迎來一名高朋。
他又學著她的聲音,“哦,感謝你。”
霜蘭兒說不出話,雙目本是如火,卻垂垂暗淡,直至眸裡的光成為死灰。
霜蘭兒溫馨地坐在桌邊,手中縫著一件東西。
秋端茗嘲笑道:“明白奉告你,本宮要你滿盤皆輸!”站起家,她走至霜蘭兒身邊,一眼瞥見錦盒中的斷指,眸中燃燒出仇恨,賜與霜蘭兒致命一擊,“彆心疼那手指,堵截時何玉蓮不疼。曉得為甚麼?因為她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感遭到疼的。”
霜蘭兒輕聲靠近白幕,她再輕,總會有些聲響。可龍霄霆彷彿完整浸入痛苦的回想當中,寂然坐在幕布後,涓滴聽不到其他動靜。他取下腰間雷霆令,指腹悄悄撫摩著金色刻文。嘴角竟含了一縷笑,聲音極輕,“實在,我叫龍霄霆,不叫雷霆。”
夜已深,月色慘白,天低得彷彿隨時要塌下來。
霜蘭兒神情一冷,並不敢跟丹青走。
龍霄霆一如既往,每日總會來陪她一兩個時候。忙時他帶著公文在醉園翻閱,閒時則與她下棋品茶。
一起奔回瑞王府,她冇有回醉園,直接奔向龍霄霆的書房,常日他老是宿在那邊。腳下步子已然不受大腦節製,她一起往他書房奔去。
龍霄霆措置完公事本想找霜蘭兒一同用晚膳,哪知她的營帳竟烏黑一片。“呲”一聲,他手中火褶突然亮了,昏黃的一點光透進營帳中。他瞧見她伏在軟榻邊,睡得正香。
霜蘭兒將唇咬出血來,目光灼灼,直直瞪著秋端茗。
男人走向女子,將手中的傘遞給她,單獨淋雨。
他望了她一眼,眸中有看望之意。
龍霄霆悄悄問:“這麼晚,你在做甚麼?”
霜蘭兒冇抵擋,該來的總要來,能躲哪去?昏倒前最後一刻,她曉得,屬於她的惡夢實在才方纔開端。
霜蘭兒順著他的方向望去,先前營寨早成了一個個恍惚的小斑點。荒漠無儘,黃沙飛揚,更遠之處,山巒起伏,高牆連綿。
“東宮太子妃,秋佩吟。”
龍霄霆表情很好,愈走愈快。霜蘭兒垂垂跟不上他的腳步。俄然,她被碎石凸起的棱角撞了一下,腳一崴,劇痛傳來。
她握住的筆尖一顫,一滴濃黑的烏墨落在烏黑紙上,像是將那未寫完的“離”字化作一朵斑斕的梅花。抬眸望著他,她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