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霆愣住腳步,自路邊摘了些長草編成環。
秋端茗端起一隻白瓷茶碗,悄悄飲啜一口棗茶,開口道:“你挺有本領的,到底是何玉蓮生的女兒,曉得使手腕。”她手一揚,將一隻黃花梨錦盒丟在霜蘭兒麵前。
霜蘭兒神情一冷,並不敢跟丹青走。
秋端茗甚麼陣仗冇見過,淡淡一笑,“你是問我究竟想如何?”
他傾力為秋可吟治病,是為秋佩吟。她與他在慈溪河邊相遇,那一日,她立在垂柳下,渾身濕透,本來像極了他與秋佩吟的初遇。他那麼恨太子,遠超出皇位爭鬥,也是為了秋佩吟。他對她是何感受,她俄然不想曉得,也不首要了。她隻想著她的爹孃,該如何辦?她最後的一點但願,儘數幻滅。
此時天氣俄然黯沉,白幕一下子暗了,接著烏雲壓過,雨點如珠滾落。女子立於垂柳下,淋了一身雨,卻紋絲不動,一任無根水將她澆透。
北風忽卷,吼怒聲盤桓在耳畔,她隻覺鋒利刺耳。她彷彿做了一場惡夢,心像是被抽緊,一陣陣地疼。俄然,她彎下腰去,滿身抽搐著,有力的手撐住腰,卻摸到一柄冰冷的東西。她拿出來,緊緊攥在手中,是他贈她的銀鏡。夜烏黑,銀鏡卻反射出奪目的亮光,將她的痛心與蕉萃照得無處遁形。
不知緣何,心中像有著不祥預感,霜蘭兒撿起錦盒的手情不自禁顫抖起來。翻開盒蓋,隻一瞥,她驚住,手中錦盒狠惡顫抖起來。錦盒中鮮明躺著一枚斷指,指上套著一枚翡翠戒指,老舊退色的赤金,翠玉中模糊可見一道光陰裂縫。這是她孃親的戒指,斷指亦是她孃親的……血液乾枯不久,明顯是本日所為,秋端茗怕她不肯屈就,竟下如此毒手。
晶瑩的淚珠滑出眼角,霜蘭兒從速偏頭,仍落下一滴在他手背上。
最後,皮影女子來到皮影男人身後,皮影男人將油紙傘交給皮影女子。
幕布之上,女子並不接傘,隻哈腰撿起一枚金色令牌,遞至男人手中,“雷霆?你的名字?”
霜蘭兒不解地望著他。哪知龍霄霆將草環戴在她頭上,壓住她被風吹散的長髮。
霜蘭兒一愣,旋即攤開另一張宣紙,蘸飽一筆濃墨,落筆道,“王爺喜好看‘醉雙亭’,應當能懂我的意義。若王爺真想賠償,我隻想……”
“東宮太子妃,秋佩吟。”
“何玉蓮阿誰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該死!你想好了,如果不聽話,你爹了局比何玉蓮慘百倍!”秋端茗丟下這句狠話,揚長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