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妃,秋佩吟。”
他傾力為秋可吟治病,是為秋佩吟。她與他在慈溪河邊相遇,那一日,她立在垂柳下,渾身濕透,本來像極了他與秋佩吟的初遇。他那麼恨太子,遠超出皇位爭鬥,也是為了秋佩吟。他對她是何感受,她俄然不想曉得,也不首要了。她隻想著她的爹孃,該如何辦?她最後的一點但願,儘數幻滅。
最後,皮影女子來到皮影男人身後,皮影男人將油紙傘交給皮影女子。
霜蘭兒悄悄聽他說著,細緻的臉側蹭在他上好的錦緞之上,隻覺那料子光滑細緻,一如他現在的話語般溫馨。她將頭更深地埋下去,心“砰砰”直跳。
霜蘭兒低首笑了笑,換了張宣紙又寫道,“粗茶淡飯,日夜辛苦,可伉儷相扶也是一種安閒。錦衣玉食反倒是空虛孤單。我自小家道貧寒,爹爹臥病在床,孃親給人洗衣,我在醫館當學徒。雖支出微薄,我卻感覺餬口有期盼,比如過年時,我們攢錢買上一隻雞燉著吃,當香味飄散整間屋子,你會感覺這是全天下最甘旨的一頓飯。我感念餬口,等候來歲會更好。可不知王爺,日日麵對山珍海味,可另有食慾?一樣,你覺得的安閒餬口,對我來講,實在並不歡愉。”
秋端茗端起一隻白瓷茶碗,悄悄飲啜一口棗茶,開口道:“你挺有本領的,到底是何玉蓮生的女兒,曉得使手腕。”她手一揚,將一隻黃花梨錦盒丟在霜蘭兒麵前。
最後幾步她幾近飛奔起來,終來到書房門前。門窗緊閉,似與外界隔斷,她悄悄推開門,月光照進烏黑的屋子,竟像是推開一段滄桑的光陰。
望著本技藝背上的晶瑩,內裡映著燭火的影子,他的聲音低不成聞,“我的妻,隻要你。”
他望了她一眼,眸中有看望之意。
夜已深,月色慘白,天低得彷彿隨時要塌下來。
不知緣何,心中像有著不祥預感,霜蘭兒撿起錦盒的手情不自禁顫抖起來。翻開盒蓋,隻一瞥,她驚住,手中錦盒狠惡顫抖起來。錦盒中鮮明躺著一枚斷指,指上套著一枚翡翠戒指,老舊退色的赤金,翠玉中模糊可見一道光陰裂縫。這是她孃親的戒指,斷指亦是她孃親的……血液乾枯不久,明顯是本日所為,秋端茗怕她不肯屈就,竟下如此毒手。
她再次落筆,“分開”的“離”字方纔起了個頭。
夢中的她嘴角微微抿,菱唇在昏黃火焰的暉映下泛著水潤的光芒。營帳的簾子尚是開著,風吹出去,吹起她頰的碎髮,更有一番昏黃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