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天然不會放過,攜上幾套帶到貪歡的大開間,特換了一套陳列佈局上來,是個花廳小戲台子的模樣,她便倚坐玉骨包錦的羅漢榻上,靠著半人大小的枕頭聽書取樂。方纔開練的分神技法,可分得一縷神識附在阿土身上,端水倒茶,非常得心。隻是偶然候不免迷惑:“究竟是我在乾活,還是我在取樂?”
常嬤嬤點頭道:“可不是。”兩人互看一眼,都道如此也好。
兩人笑道:“本來府裡本身製時,我們也分不著甚麼好的。跟現在比倒也不差。”
鳳姐所料不差,那“醉畫”公然是衝著二十年陳的玉樓春才應了賈政之邀的,王夫人曉得了後果結果也冇法,隻好撥了銀子著賈璉去外頭尋。費了好大勁,才從幾個酒樓裡尋到幾壇,湊夠了一個整數,算是交代了疇昔。為這欠下的情麵,少不得得用彆的體例還。
李紈想了一下,道:“我本身也不消那些,故想不起來這事。你們若覺不好,便與幾位嬤嬤說,另找人買了便是。倒犯不著為這個跟他們爭論。銀子且不消擔憂,你奶奶我都管了。”兩人都笑著謝了,隻說若真的不好再與李紈說。李紈便把這事完整丟開了。
鳳姐嘲笑道:“旁的酒?隻怕這二老爺能請到那位憑的就是這二十年陳的玉樓春呢,外頭去尋,這玉樓春倒另有尋處,這二十年陳的,隻怕難。再者,如果尋個有些差池的,那人既然深諳酒道,到時候隻怕更過不去。”
再說逛街之事,次數多了,那蒼茫寥落之感便垂垂麻痹了,倒越來越有帝王巡查之勢,特彆是身後跟著阿土他們五個,更是架式實足。那店鋪中有一家專門賣些低階的傀儡,有的能演一套功法,有的一組能演一幕劇,另有的如男先後代先兒普通專能平話。
鳳姐見他神采有異,奇道:“這一個酒窖,能如何了?難不成另有人盜竊?”
鳳姐聽了希奇,道:“又冇到采買的時節,也冇有分外的大宴,冇事我看他做甚麼。”
李紈經了胭脂案,倒是一絲未曾多想。她本在家事情麵上非常有限,亦無機變才調,何況她平常也不消脂粉,更想不到那上頭。倒是常嬤嬤與閆嬤嬤提及此事,多有世家漸衰之歎,再看興興頭頭與許嬤嬤商討紡織呢絨、拚茶方劑的李紈,又是另一歎。
賈璉便問何事,鳳姐將事情原委說了,連老太太生機的話也一句不差地學了一遍。賈璉聽了,道:“老太太隻怕還不清楚呢,那花田是拿去種香木了。這事雖說是外頭定下的,啟事倒是從你們裡頭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