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王夫人身上稍覺輕鬆些,周瑞家的在外頭說話,王夫人便讓人叫她出去。請了安,說的就是薛蟠的事。周瑞家的道:“應天府賈雨村恰是我們府裡薦的人,若得老爺知會一聲,想來無事。”
鳳姐道:“這玉樓春平常也用不上,便是請年酒也用的惠泉、紹酒之類,若不是你說,隻怕不知甚麼時候才氣曉得。一時要尋起來接不上手,倒是管家的不清楚了。”又看著賈璉道:“現在可如何辦?”
鳳姐嘲笑道:“旁的酒?隻怕這二老爺能請到那位憑的就是這二十年陳的玉樓春呢,外頭去尋,這玉樓春倒另有尋處,這二十年陳的,隻怕難。再者,如果尋個有些差池的,那人既然深諳酒道,到時候隻怕更過不去。”
賈璉看鳳姐神采似有憤意,也不細問,感喟道:“家裡的酒窖細賬你可曾看過?”
賈璉道:“盜竊?唉,倒也不能這麼說。你道如何,前兩日二老爺將我叫去書房,道開春後撿個和緩日子要宴請一乾儒林好友,都不是平凡人,這席麵熟怕得花些心機。特來叮嚀我的。
賈璉便問何事,鳳姐將事情原委說了,連老太太生機的話也一句不差地學了一遍。賈璉聽了,道:“老太太隻怕還不清楚呢,那花田是拿去種香木了。這事雖說是外頭定下的,啟事倒是從你們裡頭起的。”
晚長進了珠界,不是忙著拿些不要緊的質料煉器,便是研討正一陣留下的文籍。現在有了蒼庚號,那煉器和製作陣盤陣旗的質料都數不堪數,她又發覺這煉器與佈陣、靈烹之間彷彿都有相通之處,便數管齊下,更加用心起來。
如此,又過得幾日,賈政返來與王夫人說已得了賈雨村的信,道是薛蟠的案已經結了,不必掛記了。說畢又不免牽涉幾句小小年紀竟然犯下命案等語。
李紈想了一下,道:“我本身也不消那些,故想不起來這事。你們若覺不好,便與幾位嬤嬤說,另找人買了便是。倒犯不著為這個跟他們爭論。銀子且不消擔憂,你奶奶我都管了。”兩人都笑著謝了,隻說若真的不好再與李紈說。李紈便把這事完整丟開了。
賈璉感喟道:“我想了,要不就是實話與二老爺說了,看尋些旁的酒來替了;再不,就隻能拿銀子去外頭尋了。”
鳳姐內心一動,便冇有答話。賈璉自顧自說道:“年前太太說現在女人們都還小,也用不著甚麼胭脂水粉的。倒是一年花千把兩銀錢費工夫做東西給丫環們使,不如就挪作他用,現在香木看著不錯,便都挪去種香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