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沉了沉。方家和她,現在算是血海深仇了吧。她殺了梨花、殺了尊嵋、隻怕他把鐘沂的死也算在了她的身上。
“冇想好。你的動靜太俄然……”他聳聳肩,“不過沙瀾這麼大,總有我容身之處。”
因為帶著一對受傷的翅膀,五鹿原在林中奔馳非常吃力,打起架來也不便利,幾次因它墮入險境,幸得賀蘭觿趕到救出。流亡的日子水深熾熱,翅膀漸成重負,五鹿原不想再拖累大師,因而請賀蘭觿揮刀斫下。
“傳聞這是狐族特有的東西。不要多,隻要一滴給嚶嚶,她隻要兩天可活了。”
“眼淚。”
“蟻族人多命短,”嚶嚶不由輕歎,“沙瀾的大多數人連我們的名字都懶得記,更懶得分清誰是誰……”
自從家麟身後,皮皮就與嚶嚶、五鹿分開了,隻通過水水婚介聯絡過一次。這期間世人被狼族追殺,無一寧日,嚶嚶也跟著他們四周亂竄,得空上彀收發簡訊。
嚶嚶的眼睛本來有點癢,想揉一揉,聽他這麼一說,嚇得不敢揉了,從速抬頭看天,讓眼淚儘數流入眼眶充分接收。
三人在球形大廳彙合,上了站台,坐進車廂,不一會兒工夫,“地鐵”向地宮深處奔馳而去。
皮皮一麵和嚶嚶走進帳內,一麵問道:“不是說在渡口彙合麼?渡口在哪?湖在哪?”
大師都定定地看著她,嚶嚶的嘴顫抖著,怔怔地盯著賀蘭觿,恐怕他在開打趣:“也,也就是說……”
皮皮看著他清臒的臉,心知這對翅膀對他意義嚴峻,落空它就像落空了雙臂,定是極大的打擊,不由長歎一聲,想起了那位並不愛他的三女人,不忍心說出本相。豈知五鹿原一雙眸子已熾熱地盯在了她的臉上:“傳聞——你見過三女人?”
他沉默了。
“或許她感覺五鹿的一番苦心不該孤負?又或者她死期將至,不甘心在人間白走一遭,想嚐嚐愛情的滋味?”
夙怨已非一日,這局麵小菊已經推測了,忙說:“皮皮、嚶嚶,你們累了吧,快到我的帳篷裡安息,內裡有潔淨的衣服。我先給你們烤隻雞,填填肚子,頓時送過來。”
所幸飯後冇過量久,帳彆傳來腳步聲,賀蘭觿與金鸐也安然地返來了。皮皮趕緊跑到帳外,世人聞聲動靜也都跑了出來。賀蘭觿道:“清算東西,我們去沉燃。”
皮皮沉默了一下,終究道:“五鹿,當你搶到修魚清時,她為甚麼喊拯救?——不曉得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