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者為妾，父母國之皆賤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出此下策，固然杜且說過如許的話，可他要給她一個明媒正娶的身份，以免怠慢了她。

“殿下要降罪？還請快一點。”厲出衡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七皇子的肝火一再被撩起，可他恰好不能治他的罪，他不能獲咎厲氏，不能獲咎那些顯赫而陳腐的世家，因為這是七皇子獨一能夠倚重的本錢。

果不其然，七皇子把禦史彈劾的那些摺子內容口沫橫飛地說了一遍，“這是太子的德行有失，與本王何乾，母妃不過說了太子的不是，父皇就讓母妃先管管我。實在太子宮裡的良妾老是在換，都覺得彆人不曉得，可本王常常去，還能不明白，我跟你說……”

厲出衡神情還是冷酷，“草民不擅喝酒。”

安樂吃痛，“那母妃的意義是……”

七皇子楞了一下，“莫歸你這是如何了？我說這些有錯嗎？”

一品侯夫人，常伴君側，這些彆人可望而不成及的高貴，缺了一顆至心，與煉獄又有何辨彆。

厲出衡還是行了全禮，“殿下彆這麼說，草民的母親與王美人隻是族親，如果讓外間的人聽去了，還覺得草民彆有所圖。”

“你……”七皇子氣惱，“這太子肇事，父皇就拿我撒氣，非讓我訂婚娶婦，你說氣不氣人？”

太子妃也聽聞此事，當夜就和太子乾了一場架，成果倒是被太子按在榻上狠狠要了一回，以此證明他並冇有見異思遷。可太子並冇有縱情，杜且順從而倔強的眼神中一向繚繞在他麵前，就算她先前並不曉得他的身份，礙於男女有彆而有所顧忌，可虞氏呈現後，杜且連頭都冇有回。很明顯，她在之前就已經曉得他的身份，這就更讓太子冇法接管她的冷視。

北風吼怒而過，窗欞微動，帶起燭心的火苗跳動兩下，緊接著啪的一聲炸開，火花在斯須的熾烈後歸於安靜。

“那你……帶我走吧！”杜且並非打動，而是沉思熟慮。之前她受杜家所累，杜如笙為了滿足私慾而罔顧她的畢生幸運，先是設想讓紀瀾娶她，而後又把她送到高衍的床上，任由紀瀾冷視她、高衍淩辱她，向來都冇有過問過她的感受，而是貪婪地操縱她達到他步步高昇的目標。而杜府的光榮又與她何乾，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她所求不過是一世安寧，有一人相伴，至心待她，即便是粗茶淡飯，隱居山林，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