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們將她抬至祭壇中心,頭戴三色羽毛冠、身穿五彩巫服的“奶奶”帶著一群赤膊光腿、腰繫神符、臉上畫著油彩圖案的神漢立即迎了上來,在她麵前胡亂拜舞了幾番後,世人便呼喊著抬她涉過河灘,往西山頂上的“迎神”布帳而去。
次日淩晨醒來,夭夭看著空蕩蕩的帳子有些發矇,昨夜的統統如同做夢普通的不實在。他踏月而來,將本身哄睡後守了好久才走的,身上蓋的是他穿來的袍子,餘溫尚在,長度剛好將她嚴周到密地罩住;頭髮是散開的,那根桃木簪子已然不知去處;狗也不在身邊。夭夭思來想去,總覺昨夜的老趙有些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兒,如此展轉思考直到有人來接她去神社,還是想不明白;擺佈本身也無事,便一咬牙乾脆擺爛不想了。
待紅日西沉,世人散儘,天便逐步暗了下來,她這一身衣服麵料雖好,卻也實在抵抗不了這山頂一陣陣襲來的冷風;加上一日以內幾近水米未進,為著前次雪狼穀的經驗,又不敢點燈燃火、招來費事;無法之下,又冷又餓的夭夭隻得喚白靈過來,偎著它勉強擋些風。一人一狗這麼拚集著熬到深夜,但見渾圓一輪明月升至半空,月光如水波普通傾瀉而下,觀之可喜可歎。夭夭便裹了裹衣服,帶著白靈出帳弄月。
“你們漢人端方真多。既然你怕貳內心過不去,就不說唄。”小四擰了擰她的臉,“前次你在白山時,還發過毒誓要嫁給阿誰契丹人康王呢!如何現在趕上這點子事兒就慫了呢?”
兩人急倉促吃畢,便聞聲帳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陣喧鬨的人聲和演樂之聲;過了一會兒,便有打扮好的巫女、神侍出去請她們出帳上轎。小四握一握夭夭的手,低聲叮囑道:“你彆怕,我阿嫂說了,早晨會有人照看我們。”說罷便被先行接了出去。
“你、你不要說這麼大聲啊!這件事我甘願他一輩子不曉得纔好。”夭夭從速去捂她的嘴,橫了她一眼道,“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你一貫是彆人求著你過日子的,怎會曉得我的表情?”
“我、我昨夜彷彿認錯人了。”夭夭泡在泉水裡一副欲哭的神采,“我不曉得是誰,他帶著你們的麵具......幸而,幸而.....”
夭夭一喜,隻見那來人身姿英挺,袍服超脫,一張赤金鷂鷹麵具遮著大半張臉,在月色下忽明忽暗的,正在十步以外悄悄地看向這邊。“夭兒,我擔憂你餓著,來給你送些吃的。”那人並不急著向前,隻在遠處依依說道。如此這般稱呼本身的天然是他了,夭夭不疑有他,眉開眼笑,三步並作兩步歡暢地跳入他懷內,扳著他的脖子親熱道:“多謝你來看我。”一邊伸手去揭他麵具。